子沒怎麼聽清,看見秦大姐招了招手就湊過去,聽得她重複了一句才眨巴著眼睛搖了搖頭,“沒有啊,昨晚上請的駐唱樂隊和DJ好像還挺火的,來了好多粉絲,熱鬧倒是真的,但還真就沒什麼唔——這廁所裡什麼味兒?”
“那可能不是見血……這幫灌黃湯就遍地拉尿的貨不知道又整出什麼花活兒——”秦大姐“嘶”了一聲,還是覺得心裡犯咯噔,皺著眉抬頭看了一眼小宋,拽了一把小保安精瘦的胳膊,“你跟姐進去瞅瞅。”
廁所的換氣扇還在聲嘶力竭地轉動。
秦大姐拽著小宋保安的胳膊純粹是壯膽,餘光略過了亂七八糟的小便池,挪蹭了兩步將一把手搭在了馬桶隔間的門板上,身側還抱著一箱啤酒瓶子的小宋卻突然僵住,任憑秦大姐怎麼拉扯也巋然不動,扭身只聽見他喉嚨裡一聲咕噥,耷著視線定定地看向第三扇隔間門前,嘴唇微微一抖。
“秦姐,那兒好像……”
秦大姐循著小宋揚起下頦的指引回過頭,視線所及就是一灘腥紅從最裡側的隔間地面蜿蜒隱蔽地淌進了第三扇門板底下的地漏,側耳細聽,還能聽見黏膩滴落的響動,“啪嗒”、“啪嗒”地鑽進耳朵。
倆人沒敢往前,也沒敢跑走,頭頂上向來吭哧癟肚的換風管道卻驟然湧出了一股通透的氣流,極其輕微的風就這麼掀動了盡頭隔間虛掩的門板,嵌開了一道並不顯眼的窄縫。
秦大姐聽見門板的“吱呀”聲緊張好奇地掀了下眼皮,卻不料目光匆匆一過,整個人就虛脫地往地上一坐,拽扯著捧了啤酒箱的小宋保安也“咕咚”一聲跌跪在地,一箱子空酒瓶“叮叮噹噹”地掉落,骨碌碌地滾進了那一灘腥黏的暗紅色。
一副已經被開膛破肚的軀體就這麼腥紅花白剖腸露肚地癱靠在盡頭隔間的角落,冰冷又詭異地注視著門外的兩位不速之客。
警笛聲急促地撕爛了這片街區上空的從容不迫。
管片兒派出所的巡警迅速就位,老資歷的警察伸手撈開了聞見那股子皮肉剖開的血氣就開始噁心乾嘔的小徒弟,大步流星地探身進到現場,舉著正在通話的手機掩住鼻子搭眼一瞅,眉頭登時緊皺。
“顧隊,抓緊來人吧,這場子,我們所裡可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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