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耷腦沒什麼精神地趴靠在機場出站口外側的圍欄上面,四下張望著還沒上班就位的地勤。
顧形這大半宿蹲在吸菸區的冷風裡嘬了半盒煙,裹在身上的寒氣涼得嗆人。出站口總算有工作人員就位,江陌端著一杯從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裡捧出來的熱飲咖啡遞到他手邊,轉頭就看見一個妝容打扮精緻利落的女人拖拽著行李箱和一個約略七八歲的女孩兒急切又猶豫地佇立在出站口的自動門前,盯著顧形晃來晃去的警官證再三確認了幾遍,適才踩著細高跟的小羊皮鞋“咔噠咔噠”地走到了江陌和顧形身邊,隨手把行李箱丟給了看著就資歷尚淺的江陌,示好似的把手伸向了顧隊長面前。
陳佐輝的前妻宋靜在陳老闆還沒被人剖腹挖心一命嗚呼之前就久居國外,對他那些個不乾不淨的“鴛鴦債”大略知情,不過是商業聯姻各取所需懶得參管,只偶爾在陳佐輝出國談生意時才扮演個三五日光景的和睦夫妻,然後在機場作別地一瞬就扭頭分道各尋新歡,箇中關係萬千,歸根究底不過是富安興城早年間家大業大的那些個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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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之前去我那兒也是為了這件事。”
宋靜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刑偵支隊會客專用卻沒什麼品味的咖啡,微微蹙了下眉,並不掩飾厭惡地將這眼瞧著臨時洗涮出來的馬克杯遠遠推開,“我女兒呢?”
“她剛說餓了,我們內勤的女警帶她去食堂吃早飯。”
江陌偏頭看了顧形一眼,得了頷首准許才起身上前,撤了那杯慘遭嫌棄的咖啡,擰了一瓶礦泉水擱在她跟前的茶几上面,“我們這條件比較一般,但肯定能保證她吃不壞,遍地都是警察,放心。”
“不好意思,我不喝這個牌子的水。本來就是各取所需而已,不必麻煩,話說完我就會帶我女兒離開。”
宋靜照舊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似乎始終沒打算給在座的警察幾分薄面,直截了當地把話音挑明白:“勞駕二位接機也不過是擔心富安興城現在一團亂,陳佐輝起家分紅的那些兄弟手上不乾淨的不在少數,在你們這兒晃一圈,無非是擔心他們動什麼沒用的歪腦筋,讓他們稍微收斂一點。”
“明白了,那咱們就開誠佈公。”顧形托腮看了宋靜一會兒,嘆聲笑起來,“聽這架勢,宋女士是打從一開始就覺得陳佐輝的死,就不是原本定性的無差別施害?那為什麼三年前不跟警方聯絡交待?”
“因為我只是希望富安興城姓陳而已,陳佐輝是死是活,我其實沒那麼在意。”宋靜坦然地聳了下肩膀,微微笑起來。
“況且……因為陳佐輝在死前找我商量變更他弟弟手裡股權的緣故,我這三年裡還真就一直以為,他當初的死,極有可能跟他弟弟陳佐奕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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