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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描繪的眉眼,都透出一絲冷厲。

她是一位享譽盛名的鋼琴家,自然聽得懂音樂。

哪怕音樂來自模糊不清的監控錄影,她也能輕而易舉的抓住它想表達的一切。

回到家裡,她沒能放心的調整時差,修養疲憊的精神,卻在凌晨聽到了陌生的年輕人,彈奏的悲傷樂曲。

那是一段不應該在凌晨,更不應該獨自一人傾聽的鋼琴曲。

因為,聽到它的人,會抑制不住心底傷痛,隨著旋律落下淚來,暗自神傷。

庭院吹拂著炙熱的風。

音樂房緊閉的大門,彷彿隱約傳來孩子們的歡笑和音符。

於美玲的臉色嚴肅鐵青,一時之間與凶神惡煞的連君安極為相似。

她凝視著鍾應,掩飾自己心中惶恐不安似的嗤笑一聲。

「那又怎麼樣?」

鍾應與連君安打過交道,此時竟然覺得這位阿姨並不陌生。

他平靜的說:「我只是想告訴您,那首曲子並不是鋼琴曲,它或許誕生於二胡,或許誕生於古琴。它承載的哀傷痛苦,遠勝於您在監控裡聽到的旋律。」

「而且,它曾在維也納的舞臺,在連君安的手中,打動過我們所有人。」

悲傷、哀婉、淒涼的樂曲,同樣的陽光、雀躍、充滿希望。

每一個聆聽它的人,都會發自內心的感嘆。

即使連君安運用著僵硬的技巧,感情也不算充沛,依然將這首獨特的樂曲,送進了每一個人的靈魂。

渾身矛盾的優秀曲調,來自一位脆弱又堅強的孩子。

鍾應為之興奮,又為之痛心。

他看向這位孩子的母親,輕聲問道:

「它是連生熠的作品,您確定要忽視它的存在嗎?」

於美玲的表情,如同她精緻的眉、深紅的唇一般穩固。

她皺著眉,只剩下對鍾應的萬般挑剔。

「當初方蘭說,你是一個男孩子,才十八歲,我就不是很同意你來教熠熠。」

於美玲沒有給鍾應什麼面子,她是長輩,就用著長輩居高臨下的態度。

「你太年輕了,只知道音樂,根本不懂得什麼最重要。」

鍾應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他躊躇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您的意思是,熠熠的願望不重要?」

「因為熠熠比你更年輕,她的願望,只是被一些美好的表象矇蔽,幻想出來的東西。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選擇有多危險……」

於美玲像每一位母親,考慮著女兒的未來,「我只是幫她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鍾應啞口無言。

他心疼熠熠不得自由,但是熠熠的母親卻認為自由會傷害熠熠的性命。

她強硬又固執,她面對鍾應,就像一位永不屈服的戰士。

因為,緊閉的音樂房門裡,關上了於美玲認為最重要的寶貝。

她喜歡音樂,於美玲就給她音樂,她喜歡樂器,於美玲就給她樂器。

一切會傷害到她的東西,於美玲從未讓它們接觸到可愛的孩子。

下定了決心的母親,不會被一首樂曲、一個年輕人的言語左右。

「你太年輕,還不懂得孩子對父母的意義。」

於美玲的視線柔和,帶著慈母的溫柔,「你不會懂得為人父母的難處。」

「我確實不懂得您的難處。」

鍾應試圖改變她的固執,更不希望熠熠痛苦。

他說:「可是熠熠並不是想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也許,她只是想自由彈奏音樂,去一個有人能見到的舞臺,讓人聽見——」

「不,你根本沒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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