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又有點不知所措。
這位越若鶴室友好像並不像他前世的那些室友一樣對他態度冰冷,雖然,那也不是室友的錯。
他們有時會說一些嘲諷的話,林疏那時候修為比較高,不小心聽進去過不少。總歸都是自己不合群,不和他們打交道,既不會說話,又沒什麼表情,讓大家覺得不舒服。
但越若鶴自己一個人好像就能說很多話,也許......不會因為無話可說而引發尷尬。
因此,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
待越若鶴走後,林疏收拾了一下房間,最後換上了學宮的那套衣服。
白底,淡藍紋、淡藍邊的輕質袍服,很有幾分正正經經的仙氣。
他又對著鏡子嘗試許久,終於束好了頭髮,戴上羽冠。
鏡子裡的這張臉,十四五歲的模樣,倒是有那麼一點兒好看,輪廓有一絲陌生,但也不是很陌生,其實有點像上輩子的臉。或許沒什麼表情的時候,人的臉總是相似。
林疏想著這些,神遊天外,過了很久,才把思緒拉回來,開始回憶越若鶴交代的那些事情。
想著想著,忽然想到他說“凌大小姐這幾天頻繁接人”。
他自然不知道凌鳳簫為什麼要頻繁接人,但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凌鳳簫這些天接過很多人,或許把所有人都接了個遍。
凌鳳簫親自帶他上山的時候,他確確實實感到了受寵若驚。
現在看來,並沒有絲毫的“受寵”。
即使明知道凌鳳簫不太待見自己,也從來沒對大小姐抱有過什麼期待,林疏還是感到了一絲絲失落。
哦。
第14章鹹魚
傍晚。
夕暉下,竹林如海。
“我們如夢堂的衣服是綠色,鳳凰山莊穿紅,那邊幾個天青色是南海劍派。”越若鶴帶著林疏在路上走,他妹妹越若雲也跟著——這兩個人都穿綠色袍服,簡直要和竹林融為一體。
碧玉天裡還好,沒有太多人走動,走到煙霞天時,色彩就漸漸多了起來。
儒道院看重的是師門譜系,並沒有仙道院這樣的門派,因此統一穿學宮的袍子,形制和林疏身上的一樣,只不過花紋和滾邊由淡藍變成灰色,術院是紅色。
飯堂裡,一眼看去,大多是同院坐在一桌,也有儒道院弟子與仙道院弟子混坐的,讓林疏想起《詳說上陵學宮》裡的一段話來。
大致意思是儒道院內部派系林立,拉幫結黨,各執一詞,隔三差五就要有一場大辯,最是雞犬不寧。還好終究都是文人,動不了刀子。唯一怕的是到了辯無可辯,乾瞪眼的時候,就各自找仙道院裡交好的同窗助陣,便演變成兩邊的鬥毆,然後一堆人被大祭酒罰去垂星瀑下的思過洞面壁思過,思著思著,又動起手來,實在是雞飛狗跳。
正想著,就見一張桌子上,一個儒道院弟子撂下筷子:“須制名以指實,名不正,言何以順?”
他對面那個道:“聞之見之,取實與名——不然,你以何解‘白馬非馬’?”
越若鶴道:“且讓我去與他們辯上一辯。”
越若雲“嘁”一聲:“你忘了爺爺怎麼說了?莫與儒道院說話!一旦辯不過,小心丟了如夢堂的臉面!”
越若鶴道:“我如夢堂以武立身,即使辯不過,又有什麼要緊?”
“辯敗也是敗!”
“辯敗如何算敗?嘴皮子上的事,能叫敗麼?”
“打輸了,你垂頭喪氣,辯輸了,你也垂頭喪氣,辯敗如何不能算敗?”
“我越某人心胸寬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曾垂頭喪氣過?”
“我呸,去年陳師弟不過是‘無邊絲雨’比你練得好了一點,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