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羅濛濛驚呆了:“您看的懂那些書?”
衛圻看著她,點頭:“很簡單啊。”
羅濛濛更驚訝了:“那您為什麼連嚮導初級理論都考不及格?”
衛圻:“……”這茬還揭不過去了,是吧?
衛圻拒絕回答羅濛濛這個問題,並送走了羅濛濛。
送走羅濛濛之後,衛圻就又鑽進了閣樓的書海,順手把商羊扔給了檮杌,不然檮杌一直眼巴巴地跟著他。
衛圻一直看到晚上。
等塞恩少將回來後,衛圻就把治療的事兒跟塞恩少將說了。
塞恩少將看著衛圻興高采烈的樣子,說話的時候像是在放光。
塞恩少將看著衛圻,他自己的眼裡也燃燒起了不易察覺的火焰,他一直握著衛圻的手腕,拇指在衛圻的脈門處輕輕摩挲著。
衛圻說完了自己的學習成果,並保證自己不會冒失後。就一把抓住了塞恩少將的手,期待地看著塞恩少將。
塞恩少將溫柔一笑,應道:“好。”
衛圻笑了,跟中了五百萬彩票似的。
塞恩少將看著衛圻的笑臉,這個為他綻放的笑臉,他想,他一定要讓衛圻一輩子都這麼開心。
※
治療的時間定在了第二天早上。
為防他人打擾,兩人治療的地點選在了塞恩少將的臥室。
衛圻這段時間都有給塞恩少將做精神疏導,所以這次倒並沒感覺到多麼緊張。
在床上坐定後,衛圻跟塞恩少將額頭相抵,釋放了自己的精神觸絲。
進入塞恩少將意識雲的過程很順利。
塞恩少將的意識雲世界依舊是那個樣子,但是那些黑色的鏡面碎片已經停止了轉動。在那個開滿珍珠花的淺湖中,依舊佇立著塞恩少將,他依舊無知無覺——這是塞恩少將的自我保護。
在意識雲中,主體和精神體都是會被具現化的,所以如果被侵入了意識雲,精神壁壘就不起作用,只能自我保護。每個人的自我保護都不一樣,這就不贅述了。
這些黑色鏡面碎片裡的東西,就是元兇。也是衛圻要處理的東西。
衛圻環顧四周一圈,然後閉上眼睛,白色霧氣從他身周瀰漫湧出,一縷一縷在鏡面碎片之間穿梭,很快就找到了他這次想要摧毀的物件——那是一塊巴掌大的黑色鏡面碎片,是盧謙和最早在塞恩少將的意識雲裡留下的痕跡。
衛圻先用自己的霧氣包裹住了那塊碎片,然後將它移動到了自己的跟前。
“對意識雲的任何改變,都是一種攻擊”。對這塊碎片同理。
衛圻伸出自己的兔耳朵,懸停在了那塊碎片跟前。兔耳朵微微屈起了前段,然後“啵啵啵”幾聲,冒出了四個圓疙瘩,形成了一隻胖手。
衛圻:“……”跟想的不太一樣。
算了。
胖手捏住了黑色碎片,猛地一收,碎片炸裂。但是裂開是碎片被霧氣包裹,並沒有飛濺傷害到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
碎片裂開後,裡面的東西也露出了原形來。
那是幾個字,一筆一畫都像是無數的黑色細線纏繞在一起組成,它們浮動在空中,不停顫動著、扭曲著。衛圻一眼就看明白了它們的意圖——它們想要找個地方依附、停靠、鐫刻。
當它們扭曲到一個合適的角度後,衛圻終於看清了它們的全貌——“你是瘋子”。
衛圻的眼睛猛地瞪大。
這是盧謙和最早的暗示,可為什麼要給一個本來就有瘋症的人下這樣的暗示?
衛圻只想得到兩個可能:一,讓那個瘋子瘋得更徹底;二,讓沒有瘋的人以為自己是瘋子。
不論哪個,都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