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陽聲音越發低沉,“所謂生,便是要賭上孟氏九百載的基業,去與南夷死磕,萬一打出一場大勝,便又能穩住陣腳,讓離廣二郡不敢輕辱?那若是敗了,或者兩敗俱傷,甚至或者只是傷了元氣呢?僅憑如今益城和照水城兩處所在,尚且還有數百萬流民,我們拿什麼去談以南伐北,重奪故地?你如何保證拼到頭來,不又是一場空?!!”
他伸手一指另一邊牢房內的孟子安,“子安將軍,你說,我們便是賭上了孟氏九百載基業,就能與強奪了河玉城毀了人族大陣的南夷,打出一場徹徹底底的大勝嗎?!”
孟子安沉默以對,已是沒有話說。
孟嬌陽卻似瘋了一樣,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站起身來咆哮道,“換了你們來做這個太守,就可以輕描淡寫,說一句置之死地而後生,就將數十代祖宗先輩辛苦打下的基業,就那樣付之一炬了?!你們死了以後如何去見列祖列宗?!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你們,永遠是好人!”孟嬌陽指著孟三書和孟子安罵道,“一個自詡國士,好似事事為公,一個號稱忠勇,最是智慧公正,卻與他一起丟了永昌的半壁江山,還一敗再敗,讓我永昌元氣大傷,就連周旋於各郡之間的實力都沒有了!如今,將這一副爛攤子丟給我,又要讓我去做那亡國滅姓的勾當,還嫌棄我膽小懦弱,你們怎麼能?!你們怎麼能?!!”
孟嬌陽怒哼一聲,一甩袖袍,轉身上了御轎,門簾放下,再不出聲。
邋遢男人最後看一眼孟三書仍舊背對著的身影,轉身走到御轎邊,不一時,便有轎伕和大量宮廷侍者及護衛沉默著小跑而來,抬起御轎離開了天牢。
於是,安靜的天牢內圍就仍舊是安靜的天牢內圍。
直到那一間始終安靜的牢房深處,用手臂遮擋著眼睛好似在睡覺的孟草兒開口,才打破了這一份寧靜,“確實,誰也怨不得他,可一郡存亡這種事情,向來是只看結果的,怨不怨的,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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