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玉城以南地區增了許多良田,那時的河玉城主將便上報孟氏,而後為沔水改道之地加高河堤,自此百年來安穩至今,”趙無忌搖頭道,“直到昨夜,孫浩命人挖斷了那處河堤......”
洛川深深蹙眉道,“也就是說,這一次沔水決堤,會受影響的絕非只有區區一座望水關,而是自決堤之處往西,直到臨水關的大片土地,都將被河水淹沒?!”
趙無忌道,“自然,這一次水軍引水傷敵,還沒有具體的軍報傳來,但依我看,說不得自決堤之地向西直到鎮水關方面,都會受到影響,畢竟沔水的水量你我都是清楚的,一旦決堤改道,甚至於數年之內都未必能夠重新歸攏出一條河道,除非有人專門為其引導鑄堤。”
洛川冷哼一聲道,“孫浩其人,非是能夠想出這般計策的,當是那個書生,杜水生!”
趙無忌點頭道,“今日,乃是我們與水軍孫浩方面所說三日期限,如今南夷戰敗,區區一座望水關,水軍攻克下來當不太難,可昨日河玉城戰罷,我將軍情傳往水軍,當天晚上,水軍便掘斷了沔水,顯然這一番所為,並非只針對望水關一處,而是......”他看向洛川道,“所有自河玉城南下的,南夷獸海!!”
洛川本也不是笨人,經此提醒稍稍一想,便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節,“水淹獸海,則南夷此番南下,當損失不小,不光如此,此戰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河玉城將採取收縮防守態勢,而失去了三關鎮守,河玉城以南直到三關之地,短時間內必難再有人口,荒蕪的野地,反倒會成為南夷北上的戰略空白地帶,如此一淹,大片的荒地成為泥濘沼澤,便成了河玉城以南的一道天然屏障......這個杜水生,是在賭我們往後幾年的河玉城戰略......”
趙無忌這一次不曾應和,而是道,“從他們的軍報資訊來看,僅就戰爭的角度而言,他們決堤引水,確實沖掉瞭望水關中的妖夷,只需在今晚之前將水軍戰船開過去,便算是完成了軍令,至於說臨戰之法,終歸是統兵將帥可自行決之的,怎麼說,他們也不算逾矩,甚至於硬要說起來,我們還當封賞其功,這個書生,還是有些本事的。”
洛川微微蹙眉,同樣沒有應和趙無忌話裡的意思,“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是功是過,就要看他這一河之水,待我想要收拾的時候,他收拾不收拾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