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夠了嗎?」謝斂冷聲。
「國朝早就取消了宵禁,安南坊的大門卻被人從外緊鎖。」謝斂冷冷看著陳府尹,語氣透出幾分嘲諷,「難不成,是我怕事情鬧不大,特意去鎖上的?」
陳府尹渾身一激靈,回頭也朝著安南坊看過去。
他一聽此事因謝斂而起,又被人一提點,便著急忙慌地過來扣押謝斂。可卻沒有想到,興許他這正成了旁人的棋子。
京都關係錯綜複雜,做任何事都是要小心的。
陳府尹不禁深思起來。
見陳府尹不再多話,謝斂才低頭朝著身側的女郎看過去。她方才受了驚嚇,又淋了雨吹了風,此時面色蒼白。
單薄的肩冷得輕顫,纖長脖頸挺直。
她低垂著鴉色眼睫,長眉微斂,彷彿有些難過。
「不必為我出頭。」謝斂喉結微顫,他習慣了被人以各種惡意猜度,但宋矜卻不像是他,「我不在乎這些。」
「我在乎。」宋矜道。
女郎微微仰起面,秋水般的眼浮動著霧氣,隔著濕漉漉的雨水看他。她指尖輕顫,抬手揩掉他下頜上的血跡。
「憑什麼一遇到壞事,他們就篤定是謝先生做的?」她說。
謝斂啞然看著她。
良久,他才錯開看她的目光。
「謝大人,你還是隨我走一趟吧。」陳府尹這會兒也思考出了結果,上前一步,態度客氣了許多,「這事兒怎麼說,也是歸因於你。」
宋矜還要說話。
謝斂已然微微一頷首。
「勞煩,撥個人送宋娘子回去。」謝斂將手裡的傘遞給宋矜,略看她一眼,「先回去吧。」
陳府尹連忙道:「好好。」
眼神示意旁人送一送宋矜。
宋矜仍望著謝斂。
謝斂有些冷肅的眉眼溫和幾分,對她微一頷首。
目送宋矜遠去,謝斂的目光又冷清下來。他垂下頭,抬手整理好自己燒焦的袖口,方才抬步。
謝斂暫時被關押了起來。
朝中上下,卻因為安南坊的火災大為震動。
趙簡不得不因為此事,幾度廷議。
這些人的意思很明白,都是主張治罪謝斂。將新政的漏洞、河東的敗績,一股腦兒蓋在謝斂頭上,殺了謝斂以平民憤。
趙簡自然不會蠢到答應殺了謝斂。無限好文,盡在
畢竟這些人中,叫聲最大的便是傅也平的人。
但這麼拖著,也不是回事。
與此同時,一則訊息傳回汴京城。邊關狄人長驅直入,接連攻下三城,一時間朝野動盪。
趙簡在殿內左右踱步。
內侍急急進來傳信,「陛下,傅首輔來了。」
傅也平拄著柺杖,進門後躬身一拜。他瞧著急得唇邊起了一串燎泡的趙簡,從容地道:「陛下可是為邊關戰事著急?」
「自然。」趙簡嘆了口氣,連忙扶起傅也平,又問,「首輔此時前來,難道也為的是這件事?」
傅也平淡睨了趙簡一眼。
他說道:「眼下邊關告急,也只能緊著此事。」
「朕左思右想,如今河東兵力不足,又無可以託付的將領,實在一籌莫展。」趙簡的視線落在傅也平身上,這個老狐狸此時露面,必然有所圖謀,「不知以首輔高見,該當如何?」
傅也平道:「臣也正為此事而來。」
趙簡雙眸一亮。
「歷來戰事,我朝多敗少成,難免軍心不振。」傅也平抬手捋雪白鬚髮,明亮的眼看向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