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聯絡上跟在那倒黴兒子身邊的人:“張東來那混賬……什麼!”
張東來失蹤的訊息也終於紙裡包不住火,從大洋彼岸傳了回來。
凌晨兩點一刻,東壩河附近發現了一輛被遺棄的消防車,遍佈各處的天網系統中終於在附近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監控中顯示,一輛黑色商務轎車裡有疑似張春久和張春齡兄弟的人,越過東壩後,正在往東南出城方向行駛。
路障、無人機緊急出動。與此同時,監控著春來集團的調查組發現,春來集團一個留守值班的高管無聲無息地換了衣服,扮成一個送外賣的,揹著個外賣人員常見的大包乘車離開,也是往東南出城方向!
調查組立刻派出跟蹤人員,綴上了那個自以為隱蔽的人。
“追!立刻追!”
“等等!”帶人趕到的駱聞舟只聽了一耳朵就覺得不對——沒什麼根據,只是以張春久的經驗和反偵察能力,不該被人這麼快發現蹤跡,“等一下,我建議再仔細排查一下近幾天張家附近的監控……”
“駱隊,那輛消防車裡掃到了張春久的指紋。”
“駱隊,你看看這個。這是附近一輛私家車的車載監控。”
警方地毯式排查了那輛被遺棄的消防車周圍,其中一輛私家車的車載監控角度正好,拍到了假消防車上的人棄車潛逃的一幕,其中一個男人一邊走,一邊把身上的偽裝往下剝,那人走路的姿勢、細微的小動作……
他突然若有所覺地轉過臉來四下看了一眼,監控拍到了正臉,正是張春久本人!
“這是張春久嗎?是嗎?”一個調查員衝駱聞舟嚷嚷,“你們在市局待了這麼多年,認不錯吧?不惜代價把他追回來!”
天羅地網似的追捕在寂靜的東南城區鋪開,等著一頭撞上去的毒蟲。
費渡開著窗戶等待夜風,忽然旁邊輪椅的聲音“吱吱呀呀”地傳來,他頭也沒回,說:“傷員怎麼也不好好休息?”
“睡不著。”陶然推著輪椅,磨磨蹭蹭地挪到他身邊。
費渡扶住輪椅扶手,回手關上窗戶,又脫下外套搭在他身上。
陶然作為一個脆弱的木乃伊,沒有推辭他的照顧,他在光線晦暗的樓道里發了好一會呆。
“師孃把師父的遺物給我的時候,我也沒睡著覺。那封遺書我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能背下來,我覺得它比什麼窮兇極惡的歹徒都可怕。我對著那封遺屬看了一宿, 埃德蒙·唐泰斯(四十一)
陶然聽著陸嘉長篇大論的彙報,頭卻越來越沉、視野也越來越模糊,輪椅上好像生出了某種古怪的力量,不斷將他往下拉,在他面前踱來踱去的費渡有了雙影,鬼魅似的。陶然終於意識到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此時,他的視線已經模糊得難以聚焦了,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了費渡的衣角。
費渡略一低頭,那鏡片反著光,陶然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陶然嘴唇微動:“費……”
費渡把手機放在旁邊,把陶然的手從自己身上摘了下去。
陶然拼命想睜大眼,終於無力抵抗,無邊的疲憊淹沒了他:“你……”
電光石火間,方才那杯甜過了頭的牛奶在他舌尖泛起古怪的味道,隨即,一個念頭掠過陶然心頭——為什麼費渡允許張東來公開發那兩張照片……甚至也許就是費渡自己讓人發的?
既然張東來已經在他手上,如果只是作為證據,把那部手機裡的照片直接交給警方不行嗎?
費渡,你想幹什麼?
陶然的意識發出最後一聲聽不見的囈語,潰不成軍地就地消散。
費渡把椅子拼起來,細心地鋪了一層棉大衣,又隨手撿了一件不知誰脫下來的外套,捲成個枕頭,避開陶然身上的傷,小心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