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會來,這次且看誰最後會贏。
。
仍舊陰雨,
這樣的天氣已有半個月,停停下下的,權州府儼然成了一座雨城。
駕馬車的明叔,前兩日撿了一隻狗,膘肥體壯的。他說暫時先養著,等狗主人找到了,就還回去。
那狗子並不是一般人家的看門狗,體型很大,讓人老遠見著就害怕,羅掌櫃辨識一番,說這狗是北面關外的獒犬,幫忙放牧,很是聰明。
雖然這蒙獒看起來兇惡,卻很是喜歡孟元元,總是搖著尾巴圍著她轉。
明叔拉著小夥計,與人講著城裡新鮮事兒,說是權州府裡有一株萬年的珊瑚樹,通體紅豔如火。小夥計笑他瞎說,根本不信什麼萬年的東西。
一聽這話,明叔不樂意了,便就說那珊瑚來自東海,藏在某處云云。
孟元元正好走出茶莊,聽見明叔的話,腳下一頓,不由往北面望去。那邊正是靈安寺的方向。
門前的水坑積了半個月的水,羅掌櫃終是看不下去,去對面鐵匠鋪要了一把鐵鍬,與夥計一起推了一車土過來,將水坑填平。
靈安寺。
禪房中,覺摩坐在蒲團上打坐,神態安詳。
圍坐著的一圈僧人臉上悲慼,手中敲著木魚誦經,唱出來的聲音完全掩蓋了外面的雨聲。
孟元元站在角落裡,看著遠岸去了覺摩身旁,隨後跪倒在地。
“尊師,圓寂了。”
木魚聲和誦經聲俱是停下,整間禪房安靜下來。那位德高望重的天竺高僧,坐化圓寂,臉上帶著悲憫的笑。
外頭的銅鐘被敲響,咣咣的震得山搖。
孟元元從禪房裡出來,心中悲慼。想起賀勘的話,他說覺摩或許也在等這一刻。
她看去那條蔓延至遠處的官道,想著一個時辰之前運走的珊瑚。是否現在已經順利上了洛江?
那件東西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還是要送到京城去。而這只是第一步,珊瑚現世,接下來扯出來的就是十年前的往事,牽扯著陸家與孟家。
天擦黑的時候,孟元元坐著馬車回城。
大概是知道了大師圓寂的訊息,他的信徒們紛紛趕來靈安寺,這是轟動權州的事兒,甚至知州也來了。
馬車逆流而行,走得並不順暢。
明叔的話較往日少了很多,只是嘀咕一聲:“市舶使的馬車也來了。”
孟元元往車簾上看了眼,賀滁也來了嗎?
回到城中後,她什麼也做不下去。寧氏過來,問她那門官司的事兒,只說孟遵定然從中做了什麼,讓孟元元趕緊做打算。
孟元元現在哪能管得上官司的事兒?全部心思是賀勘,因為正是他護送著珊瑚出了權州府。
寧氏見她心不在焉,便嘀咕兩聲離開了茶莊。
不好讓人看出什麼,孟元元還是按照平常的時辰回到家。偌大的宅院,走進去時,覺得有些冷清。
惜玉已經離開,而今晚賀勘也不會過來,只有她一個人。
晚上,雨竟然停了,天邊隱約冒出幾個星辰,金閃閃的。
孟元元小眯了一會兒,便就再也睡不著,彈著阮咸等天亮。
東邊天空開始發白,孟家的大門被敲響。
孟元元披好外衫,幾乎是跑到了前廳,手把著門邊,看著管事領著一個人進來,正是與賀勘同來權州的同僚。
“孟娘子。”那官員二十多歲,大概也是與賀勘同批的進士。
孟元元站好,規整的與人行了一禮:“大人,請裡面坐。”
年輕官員忙擺了下手,道:“洛江上出事了。賀大人的船遇上水匪,在江中翻了。”
“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