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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弘俞勾畫的筆尖一滯,鋼筆筆尖摁在紙頁上,暈染出一小團黑色墨跡。
楊黎意外,“沒想到秦老師還挺有浪漫天賦。”
秦暘笑笑。
散會後眾人前後離開,秦暘卻屹然不動。
楊黎詢問:“秦老師,不走嗎?”
“我找段導演還有點兒事。”
楊黎勾了勾唇,走之前回望一眼,還是將門闔上。
段弘俞收起筆記,“有什麼問題?”
“段導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門已經扣合,空蕩會議室只剩下秦暘與段弘俞,聲音稍大一些,彷彿都能聽到回聲。
“該交代的,剛剛都交代了。”
“不是工作,我想跟你聊的是私事。”
“我們之間沒有私事。”
“是嗎?”秦暘忽地起身,走到段弘俞面前,段弘俞靠坐在辦公椅,身量矮下大截。
秦暘傾身,兩手按著椅子扶手,將段弘俞圈進臂中。
他從寬大外套的口袋裡摸出個顏色亮麗的小玩意兒,擺到段弘俞眼前時,段弘俞瞬間發現這就是前些天看到的摺紙花無疑。
單枝玫瑰被插入段弘俞前襟口袋,窗外陽光直射,穿透了厚重的菱花玻璃面,折射出七彩斑駁的光。
“段弘俞,”
“別假裝看不見——”
作者有話說:
我好長啊——感慨
還不推開我嗎
最後一層薄薄的窗戶紙被戳破,段弘俞仍是疏離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
比這更緊密的相擁不止一次,卻因為秦暘那坦誠的說辭被賦予上意味難明的曖昧。
“段弘俞,”秦暘挑起他的下頜,逼他的目光正視自己。
視線掃過泛白的薄唇,秦暘探身向下,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只在咫尺間,秦暘壓抑著細微的不平波動,他低聲問:“你還不推開我嗎?”
“秦——”
段弘俞剛一出聲,那咫尺的距離也消失了,就在眼前,對方緩慢眨動的眼,噴薄的不平緩的鼻息與嘴唇咬到的那一抹溫熱。周遭寂靜,沒有任何一道嘈雜的動靜,卻像平地起驚雷,“嗡”一下炸開,秦暘一手按著段弘俞的肩膀,另一隻手繞後鉗住他的脖頸,段弘俞被秦暘束縛在這方寸之地。
一秒、兩秒,或許是更長久的時間,段弘俞猛地將秦暘推開,他沒收著勁兒,秦暘直直地撞在了桌角上。
“適可而止。”
段弘俞倏地起身,面色沉鬱,周身冷得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冰雕,誰敢近前碰一碰都得考驗勇氣。
“段導演,”秦暘卻篤定地說:“你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抗拒我。”
段弘俞是個謎,秦暘還沒能將他徹底參透,但秦暘確信,如果再任段弘俞拿捏著主動的權力,他只會永遠被動下去。
蒼白的唇被咬出紅潤曖昧的水光,秦暘掃過段弘俞的臉,沒能從他眼睫細微的眨動中瞧出一絲裂痕,他還是那副冷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段弘俞抽走桌上的合頁本大步離開,秦暘注視著他的背影,門闔上的一瞬,秦暘終於裝不下去,輕“嘶”了聲。
秦暘不是鐵做的,段弘俞也不是吃素的,成年男人暴推的力道撞上桌角,秦暘懷疑後腰的位置肯定青了一塊。
不過這代價未免太小,只是一處傷換來一個吻,秦暘覺得自己不算虧。
稍稍平復下難捱的隱痛,秦暘推開段弘俞坐過的椅子,將它放回原位時,秦暘凝神,忽然看到扶手皮墊上的一處凹痕。
痕跡是嶄新的,正在慢慢回彈,月牙形的痕跡卻遺留,昭示出它先前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