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恢復記憶之後她就很想念家人,甚至為此涉險推了楊昭儀,就想得到放刑回去一家團聚,然而失敗了。但秦玄穆的那句話點亮了希望,“看到家人”這個念頭在心裡瘋長,壓都壓不住。
她沒有辦法了。
這日寧櫻親自對鏡梳妝了半個時辰,然後就去澄瑞亭附近散步。
宮女們都有些傻眼。
要知道寧櫻就算以前痴情的時候都不曾做過這種事,雖然她們也攛掇過,寧櫻從來不聽。
宮女們看著行為詭異的寧櫻,有點莫名的不安。
月桂問:“主子在行宮跟皇上到底怎麼了?”
“也沒怎麼,皇上讓主子侍寢了一回,”除了時間久些並無不同,竹苓道,“主子應該是開竅了吧。”
開竅是這樣的嗎?她們總覺得何處不對。
這個訊息很快就傳到柏青耳中,畢竟宮裡盯著寧櫻的人太多,有個風吹草動都知。
柏青猶豫再三,眼看秦玄穆批完最後的奏疏,終於上前道:“皇上,有人看到寧昭容在澄瑞亭。”皇上不喜歡聽別的妃嬪的事,但寧昭容一定不一樣。
“……”她在那裡做什麼?
“聽說徘徊許久了。”
上次在行宮秦玄穆很是饕足,這幾日就沒有讓寧櫻侍寢,她這是……秦玄穆嘴角一勾,當然要去看看。
他起身走向澄瑞亭。
看到前方的玄色龍袍,寧櫻想迎上去又猶豫,她第一次做這種事很是生疏,思忖片刻,沒有再假裝不曾看到秦玄穆。
“妾見過皇上。”
她穿著海棠紅的繡蘭花寬袖襦衣,束腰小裙,外罩月白色輕紗,那紗衣上有銀線鑲得小朵玉珠,別有新意。
這是第一次為他而打扮?
秦玄穆扶起她:“為何沒有來文德殿?”
“怕打攪皇上。”
他攜著她的手走入亭內。
柏青將石椅擦乾淨。
秦玄穆坐下去之後,看了一眼寧櫻,還未說話,寧櫻自覺得往他腿上一坐。
“……”
很好。
他摟住她細腰:“前些日澄州鬧水災,後來有匪徒趁機劫掠,朕剛派了巡撫過去。”
在向她解釋沒有召見的原因,寧櫻怔了下,她其實並不介意秦玄穆要不要她侍寢,她是想提醒他上回承諾自己的事,不過怎麼也得回應下:“這些匪徒想必多數都是災民,只要皇上安撫得當,定會很快平息。”
確實如此,秦玄穆嘴角翹了翹:“寧主事平日歸家可會提起衙門的事?”
還記得她父親嗎,那怎麼……
寧櫻道:“父親甚少提起。”
印象中,寧步青分內之事辦得不錯,但從未上過奏疏,倒是他的妻侄江緒經常會有合理的建議,說起來,《萬國全圖》似乎快要畫好了。
不知他在想什麼,寧櫻鼓起勇氣道:“皇上此前曾說過,讓妾見家人的。”
秦玄穆眉梢一揚。
難道她是因此過來的?他原是想等中秋,那不是一個團圓的佳節嗎,寧櫻倒是等不及了。他輕聲一笑,低下頭:“你是來收買朕?”
鼻尖差點碰到她,寧櫻的臉微微發紅,也不知這算不算收買,她希望秦玄穆能早些讓家人與她一見:“妾知此舉冒昧,還望皇上恕罪。”
“朕是答應過你,但仍需安排一下,”他問,“你希望是何時?”
當然是明日,就是不知他可答應?
一雙眸子會說話似的,還未開口,心裡的想法已向他傾瀉,但秦玄穆假裝沒看出來:“要不等到重陽。”
九月?
還有三個多月,寧櫻瞧著秦玄穆,見他似笑非笑,不知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