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給我看啊?不會是寫自己這些年攢的小金庫密碼吧。”
寂靜努力將腦袋伸過去,看向她的手機螢幕。
上面只有兩個字——
謝隨,
游標停留在那一個逗號邊上。
寂靜側開了目光:“你寫給他留言吧,我不看。”
寂白垂著眸子,微弱的光映照在她溫柔的臉上,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有好多好多的叮嚀和不放心啊。
好好活下去,努力努力再努力,千萬不要去賽車...
可是啊,如果她真的不在了,謝隨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會聽她的話麼?
不,他絕不會。
因為...上一世的謝隨看到寂白留給他的那封遺書,遺書上歪歪斜斜寫著三個字——
活下去。
他復仇歸來,看到遺書的那天下午,抱著她的骨灰盒,臥軌了。
**
早上六點,謝隨的吉普車駛入早已變成廢墟的平涼村。
村裡大部分房屋都已經坍塌了,周圍空地上搭建了部分帳篷,地上隨處可見淋漓的鮮血,醫生和救援人員奔走在廢墟之上,將一個又一個血肉模糊的受困者救出來。
看到那些人身體彷彿被淋漓的鮮血浸透過一般,有些殘肢還掛在身上,搖搖欲墜。
謝隨瘋了,踉蹌地衝出吉普車,四處尋找著寂白的身影。
戴星冶看著他這無頭蒼蠅的模樣,心說這樣能找到就怪了。
他跟人打聽了回來,對謝隨說:“咱們去村東頭臨時搭建的醫院找找吧,聽說被救出來的傷患都在哪裡,說不定她已經得救了...”
謝隨轉身朝著剛剛路過的醫院跑去。
醫院是在衛生所殘損的院子裡臨時用帳篷搭建起來,現在病患已經爆棚了,同時還有源源不斷的傷患被送進來。
院子裡有很多村民掀著地上停靠的屍體白布,尋找親人,找不到的鬆口氣,找到的…捂嘴嚎啕。
人間地獄。
謝隨看也沒看門口橫陳的那幾排白布屍體,他不相信…
剛走到衛生所大門,便有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走了出來,白布裡滑出了一截纖瘦的手腕,手腕上繫著紅繩,繩上掛著一隻白瓷小胖狗。
他腦子“轟”的一聲炸開,險些摔倒,戴星冶眼疾手快撐住他:“怎麼了。”
謝隨踉踉蹌蹌地撲到擔架前,顫巍巍的手落在白布上,卻遲遲沒有勇氣,掀開那層白布...
眼眶頃刻紅了。
“小…”
他的嗓音就像枯葉被碾碎時的沙啞,卻無論如何,都喊不出她的名字。
戴星冶站在邊上,見他跪在地上,背躬成了沉沉的山脈。
他眼底的光在那一瞬間徹底寂滅,剩下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戴星冶終於受不了了,他走過去,一把掀開了白色的遮布,看到那不過是個年不過十歲的小女孩。
“隨哥,你...你女朋友不是她吧?”
“......”
他沉著臉將周圍的幾具遮掩的白布全都掀開找了一個遍,沒有找到寂白。
謝隨鬆了一口氣,起身的時候感覺頭重腳輕,走路都是輕飄飄如墜雲端。
聽說慈善基金會的人好像都在村小學,他一路詢問著朝學校方向跑去。
學校已經徹底變成了廢墟,搜救人員帶著搜救犬在廢墟上四處查探。
謝隨站在廢墟之上,迎著朝霞熹微的晨光,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周圍哭聲和喊聲交織一片。他放開了嗓子喊著她的名字。
就在這時,戴星冶側頭看到了一個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