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喜沒想到溫淳之還會來找他,在回校的前一晚。
那時柳香冬將手機交給了她,她近幾日來睡眠不太好,每晚都輾轉到臨近兩點才睡著。
這晚時針剛指向一點,擱在床頭邊的手機便嗡鳴震動起來。
鬱喜沒多想,抬手按了接聽鍵。
深夜靜謐,那端男人聲音冷冽:“下來。”
鬱喜捏著手機怔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那端的人是他,她擱下手機就要掐斷。
那人似察覺,先她一步說:“喜喜,下來,不然我就上去。”
鬱喜在黑暗中,猶豫了好一陣子。才窸窸窣窣披上外套,下了床。
他那樣的人,是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兒,絕不是信口說說而已。
這個點,柳香冬他們早已睡下,她輕手輕腳的掩上房門。
那天下了一夜的雪,一地白砂皎皎。
深冬寒夜,溫淳之就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衣,倚著車身抽著煙。
聽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溫淳之撩起眼皮,淡淡看來。
鬱喜走到距離他一臂之處,便堪堪停下腳步。
說實話,溫淳之這幾天當真被小姑娘折騰得不輕。
他深吸了一口煙,撣了撣菸灰,半眯著眼打量眼前的姑娘,說:“過來。”
小姑娘腳步未動。
溫淳之嗤然一笑,抬腳走過去。
他態度親暱,好像這幾日她的冷淡,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他握了握她的手,說:“真想分?”
鬱喜抬眼看他,鼻尖是他身上淺淡的煙味,她輕輕嗯了聲。
溫淳之雲淡風輕地問:“你媽說了什麼了?”
鬱喜搖搖頭,神色三分漠然:“沒有,我只是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
瞧瞧,這話說得多麼鐵石心腸。看著柔柔弱弱的一隻,狠起心來,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溫淳之何曾被人這樣下過臉,更何況還是一個小姑娘。以往那些金粉叢裡,都是他甩別人的份。
溫淳之將菸頭撳滅在引擎蓋上,點了兩下頭,語氣幾分寒心:“行呀,喜喜,心夠狠的啊。”
這一場見面,兩人自然不歡而散。
鬱喜看著那一尾紅燈消失,這才慢慢地走進單元門。
她爬到三層,腳步微滯,緩緩的蹲下身子,抱住膝蓋。
這個人,她孤注一擲過,軟弱退縮過,也為他嚐盡血肉剝離之痛。然而,也就這樣了。
......
一直到期末考,溫淳之都沒來找過她。
鬱喜恢復了往常的日子,準備著大大小小的考試,應付著一系列交換生申請的手續流程。
這期間,溫蟬也來找過她,小心翼翼地試探:“嘻嘻,你真跟我哥分了?”
“嗯,還不是沒緣分。”她面上沒心沒肺,心裡不免幾分黯然。
日子一晃眼,便到了她出國的那天。
那天是個陰天,天邊飄著鉛色烏雲,預兆著風雨欲來。
鬱喜是在c市登的機,柳香冬和溫蟬來送的她。
柳香冬握著她的手,七七八八叮囑一堆,鬱喜耐心地聽著。
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她清楚柳香冬心底的不捨。
那天,溫淳之和寧則慕在一處私人場所打牌。
寧則慕也有耳聞鬱喜和溫成淳之掰了的事兒,內心裡還真覺得鬱喜這個小姑娘有幾分能耐。
溫淳之心不在焉,打牌頻頻出錯。
寧則慕盯著看了一會兒,扔了牌,別有所意提了句:“今兒是喜喜飛德國的日子吧?”
江肆並不清楚這事兒,說:“怎麼?那小姑娘飛德國做什麼?”
外頭轟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