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宇又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吧,那天我看到,你上了溫蟬她哥的車。“
那天,一行人到pub玩,中途鬱喜去上洗手間。
梁冬宇等了會兒,不見她回來,便去尋她,恰好看到她和一個男人進入電梯。
鬱喜似被當頭一棒喝,這幾日,她一直避免去想起溫淳之,此刻梁冬宇這一句話 ,卻又勾起那天的事來。
鬱喜擰著眉頭,她也想過,高考結束,和那人表明心意。
梁冬宇舌頭頂了下腮幫子,良久才一句:“他不適合你。”
鬱喜一直都清楚,不是他不適合自己,是她牽不住他浪蕩的靈魂。
溫淳之出來抽根菸,透氣,倒沒料到會目睹一場校園青春劇。
他不禁心裡失笑,邊上一道出來抽菸的好友笑道:“年輕可真他媽純。”
又抽了口煙,對著那女孩點評:“唉,那姑娘,我瞧著長的不錯。”
女孩白瓷的面容,在頭頂橙黃的光線泛著細碎的柔意。
溫淳之輕輕扯了個唇角,似隨口附和:“是不錯。”繼而將煙撳滅在鋁合金桶蓋上。”
兩人抽完一根菸,好友拍他的肩:“該進去了。”
他轉身的那一霎,鬱喜瞥見了那一角衣料。
臨至十點,溫淳之到地下車庫取車。
白澄澄光線下,諾大的車庫裡,小姑娘坐在臺階上,將頭埋在膝上,伶仃一隻,模樣怪憐人。
聞見腳步聲,她沉沉抬起頭來,眼神直愣愣盯著他。
溫淳之抬腳過去,腳步沉在這空曠封閉的車庫,顯得格外清晰。似一枚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一圈漣漪。
他蹲下身子,視線與她齊平:“怎麼蹲這兒。”
鬱喜盯著他:“我剛才看到你了。”
他眼裡毫無波瀾,鬱喜瞭然他也瞧見了自個。
她一開口,清淡的酒意撲來。
溫淳之微不可察地皺了眉,抬手欲扶她起來,小姑娘卻徑直撲入他懷裡:“溫淳之,我們去開房吧?”
他喉嚨裡沉沉笑了下,似聽了個玩笑,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站直了,不再柔軟無骨攀著他:“說什麼傻話?嗯?”
他聲調溫和,然而面上卻沒什麼表情。
鬱喜依稀清楚,這人隱隱動慍。
車子四平八穩往前行。
霓虹燈火,從窗外一一略過,光怪陸離中,竟生出一種恍惚之感。
車廂內,藍色儀表盤泛著幽幽藍光。
駕駛座上的男人,抽著煙。
鬱喜頭倚著車窗,知道這一程到頭,她和溫淳之就此分散。
半路,卻下起雨來了。
雨滴密密匝匝落在玻璃上,似珠盤玉落,紛雜聲脆。
後頭傳來隱隱約約的吸鼻子聲。
溫淳之彈菸灰的手一頓,疑心小姑娘在後頭偷偷抹眼淚,他慢慢停下車子。
鬱喜後知後覺往窗外一瞥,到了巷子口。
鬱喜推開車門,到廊簷下躲雨。
溫淳之喉結動了動,似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作罷。
淅瀝雨中,一尾猩紅長燈,消散於冷寂雨夜中。
.......
這麼一晃,暑假已過了一個月。
鬱喜查到高考成績那天,江老師打來了電話,慶祝鬱喜摘得c市文科狀元。
柳香冬臉上喜色未消退,南邊卻來了訊息,她外婆去世。
訊息來得突然,臨時訂了車票,一大家子往火車站趕。
柳香冬不免抱怨:“臨要走了,還專門挑了這個日子,真是晦氣。”
鬱父勸道:“少說兩句吧,這人都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