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頭髮柔軟得很,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見顧甚微摸他的頭,他有些迷茫的笑了笑。
屋子裡的青衫刺客回過神來,猛地一把將孩子抱開來,警惕的看著顧甚微。
顧甚微收回落空的手,衝著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看了他懷中的孩子一眼,這才朝著那邊許久沒有說話的韓時宴走了過去。
“呆子,走了!別看了,那麼乖巧的一定不是你家的,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韓時宴的兒子嘴太沖!”
韓時宴無語地收回了視線,他一步三回頭的跟上了顧甚微。
“接著!正所謂上山容易下三難,韓御史這種金窩窩裡養出來的嬌花還是舉個拐的好,別到時候滾下去撕破了衣衫,全賴到我頭上!我可是隻摳了一個洞!”
韓時宴看到猝不及防塞到自己手中的一截斷樹枝,神情複雜的握在手中當起柺杖使來。
走在前頭的顧甚微如履平地,還心情極好的哼著小曲兒,看上去壓根兒不像是方才經歷過了那麼多大事。
“你相信福順公主所言麼?那什麼密室,說不定是顧家給你設下的陷阱。而且這孩子是什麼阿澤同她生的,全是一面之詞,你又怎麼知曉她不是在撒謊?”
“就算她說的都是真的,待咱們走了之後,她立即將孩子同阿澤都轉移走,然後轉頭對這些全然不認賬,到時候我們想要找到他們第二回,那便難了。”
顧甚微哈哈一笑,雙手枕在了腦後。
她的嘴中不知道何時叼了一根草,她側過頭去看向了韓時宴,“那正人君子韓御史覺得應該如何呢?對一個孩子出手嗎?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沒有叫你比墨還黑啊!”
“再這樣下去,御史臺比我們皇城司更像是大反派了啊!”
她說著,不等韓時宴說話,看了看天色道,“冤有頭債有主,顧家害我,我尋顧家。”
“當初我在亂葬崗上遭人圍殺,心中狂罵斷子絕孫的玩意兒竟是對孩子出手;唉,我這人面皮薄,只能我罵別人,聽不得四五歲的童子含著口水罵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
她的劍也有不會對準的人。
顧甚微說著,拍了拍腰間的長劍,“姑奶奶我長劍在手,多得是方法報仇!若是查出福順公主同我有大仇,我再將她咔嚓了不遲!”
顧甚微說著,惡狠狠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韓時宴瞧著她故作兇惡的樣子,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嗡嗡的,顧甚微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他,瞧見那張臉嘖嘖了幾聲。
“夭壽啊!韓御史你威嚴盡失,我再瞧著你這張臉,只會想起童子尿床這種事了!”
韓時宴的笑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顧甚微響徹山林的哈哈笑聲!
韓時宴怔愣了好一會兒,方才紅著耳根子氣呼呼地追了上去,他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對著顧甚微說道,“話雖是那樣說,不過我認為福順並沒有撒謊。”
“回想起來她的確是曾經出宮養病了一段時日,就住在魯國公夫人家中,算起來那段時間正好是她生這個孩子的時候。而且她先前當真十分痴迷我堂兄韓敬彥,後來莫名其妙的就放棄了。”
“她這個人自幼性情驕縱,說話辦事都十分囂張有些不過腦子,這倒是她能夠想得到的事情。”
“而且那孩子的長相不會作偽,五福寺有沒有一個像我堂兄韓敬彥的僧人也可以隨時查得到。”
“這同吳五娘子給你那顆佛珠,也對得上了。”
韓時宴絮絮叨叨的分析著又說道。
顧甚微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衝著韓時宴胡亂的點了點頭。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