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刺客身形一滯,緩緩地舉起了雙手。
就在顧甚微張口的那一瞬間,他卻是猛地朝前一倒,脖頸直接朝著長劍上倒去。
顧甚微見狀,心中一連叫了三聲好!
這青衫刺客不僅劍法了得,還頗有釜底抽薪的勇氣。他這般反其道而行之,並非是當真求死,而是吃準了她想要留下活口審問出幕後指使者。
他在拿自己的命賭一線生機,這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顧甚微想著,手腕輕輕一動,往後撤了一步。
青衫刺客尋到了喘息的間隙朝著側面一滾,快速地退到了牆角同顧甚微還有韓時宴拉開了距離。
他的臉上滿是凝重,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見顧甚微幽幽地看著他,卻是沒有繼續動手,青衫刺客不由得伸出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手一碰上,一股子劇痛襲來,整個手瞬間都被染成了鮮紅色。
青衫刺客不敢置信的朝著顧甚微看了過去,他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你很強!之前江湖中有人說你是天下第一劍,我不服氣。你才十六歲,便是打孃胎裡開始練劍也不過是十六年,又豈能稱之為天下第一?”
可是就在摸上脖間傷口的那一瞬間,他便明白眼前的少女已經收放自如到了什麼地步。
他脖頸間的傷口若是再少一分,那不過是蹭破點皮對他造不成震懾。
若是再多一分,他就要被割斷喉嚨,便是不氣絕那也要成為一個啞巴……
換做是他,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那一瞬間這麼精準的控制好自己的劍。
顧甚微是在告訴他,他的生死都在一瞬間。
“咳咳咳咳……”顧甚微咳嗽了幾聲,若換做從前有人說她是第一劍客,她怕是做夢都要笑醒,只不過如今,她已經沒有了做夢的權利。
顧甚微想著,手中長劍朝著身後刺去,只聽得咚的一聲,一個人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被顧甚微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韓時宴,猛地回過神來,卻是瞧見先前在那裡跳腳擦掉臉上香灰的殺手之一,不知道何時緩過了氣來,朝著顧甚微偷襲而去。
他這樣想著,後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另外一個刺客被他先前一板凳敲懵了,這會兒還踉踉蹌蹌的,韓時宴瞧著,一把抱起了先前被他扔在地上的香爐,再一回朝著那人砸去。
咣的一聲下來。
饒是顧甚微同那青衫刺客都忍不住一個激靈,覺得自己腦袋疼了起來。
顧甚微忍住了轉頭的衝動,韓時宴打人的畫面多美啊,可惜她沒有瞧見,不然豈不是可以拿出來笑他一輩子。
“是誰派你來殺我們的?是顧言之,還是趙嬤嬤?”
顧甚微問著,盯著那青衫刺客的眼睛瞧,她挑了挑眉,“看來你功夫不錯,也很有膽,可惜到底嫩了些。聽到趙嬤嬤的名字的時候,你明顯表情有變化。”
顧甚微沉吟了片刻,琢磨起了現在的情形。
那青衫刺客一直靠著牆,雖然還保持著對戰的警惕,卻是並不著急……
沒有錯,他並不著急。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這麼久都不開始下一輪的進攻,甚至對於同伴倒地無動於衷。
這說明了什麼?
顧甚微腦中靈光一閃,“你的主要目的不是殺死我同韓時宴,而是拖延時間,對不對?”
青衫刺客瞳孔猛的一縮,他輕輕一躍,轉換了個方位,堵在了大門口。
顧甚微瞧著,卻是身形一動,她一把扯過韓時宴,手衝著那青衫刺客抬去,袖中的弩箭朝著那青衫刺客飛了過去,趁著那人格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