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厲瞧著顧甚微連長劍都懶得出鞘,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雖然傳聞中魏長命屢次行刺,都不能傷及眼前這位女郎君分毫,可到底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皇城司有時候出任務九死一生,他憑什麼要把自己的性命交於一個風都能吹走的女郎手中?
荊厲想著,長劍又迅猛了幾分,直接朝著顧甚微的右肩頭刺了過去。顧甚微動也沒有動,像是一個行動遲緩的花瓶一般,眼瞅著便避無可避!
荊厲大失所望,果然讓他猜中了麼?
這顧甚微就是虛有其名的紙老虎?連這麼一劍都避不開。
荊厲見此情形面露鄙夷之色,連帶著先前站在他身後的那一小隊人馬,都忍不住議論紛紛起來。
可不等他開嘲諷,就只覺得眼前一花,先前站在他面前像是木頭樁子的一般的顧甚微竟是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了!好快的速度!
荊厲暗道不好,他仰著脖頸轉了一圈,卻是發現半空中亦是空蕩蕩的,別說人了連個雀兒都沒有。
他心中大驚,趕忙轉身,可這會兒已經來不及了,一把黑黝黝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劍依舊沒有出鞘。
那樸素得有些簡陋劍鞘,讓這把赫赫有名的兇劍,變得像是一根燒火棍一樣。
“這樣服氣嗎?還是說非要把腦袋割掉一半才服氣?哎呀,我這官服還沒有穿上幾日,若是割脖子噴血在上頭有些難洗。”
顧甚微說著,用劍鞘啪啪啪的拍了拍荊厲的臉,“弄髒了皇城司會給我發新的官服嗎?”
荊厲只覺得自己臉頰火辣辣的疼,他眸光一動就想要一個轉身給顧甚微來個黑虎掏心!
要不人常說婦人之仁呢?這長劍既然未出鞘,他又有何懼?
荊厲想著,果斷地轉動了腳尖,可那腳還沒有轉過去,就感覺頭上一陣勁風襲來,那把“婦人之仁”的長劍從前而降直接一把拍在了他的腦殼上!
荊厲只覺得眼前一黑,大白天的他險些瞧見了星辰!
他晃晃悠悠的蹲了下去,憤怒地罵道,“最毒婦人心!”
他身後的顧甚微手腕一動,挽了一個劍花,將那長劍插回了腰間。
“不是想說婦人之仁嗎?怎麼又改成最毒婦人心了?孔聖人言君子能動手就不動口,你得牢記方是!”
荊厲一口氣堵在了胸口,那是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他雖然不愛讀書,是個武夫,但是他知道孔聖人絕對沒有說過這麼一句!
他想著,還要發作,就聽到頭頂上的顧甚微淡淡說道,“等你打得過我的時候,方才有資格同我扯什麼男人女人,郎君小娘子的。”
“現如今,我與你之間不分男女,只有持劍人同劍下亡魂之分。”
荊厲一怔,捂著自己的腦袋站了起身,他深深地看了顧甚微一眼,快步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雖然很不甘心,但他的確不是顧甚微的對手。
她打他,就像是貓戲弄老鼠一般。
顧甚微見這刺頭乖覺了,目光灼灼地掃視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日後誰不服,儘管尋我醫治”,她說著走到了荊厲跟前,示意他跟上。
荊厲回過頭去,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同袍們,見他們一個個的低垂著腦袋乖覺如雞,跺了跺腳快步地跟了上去。
顧甚微走了一小段距離,在一株大柳樹下停了下來,她看了荊厲一眼,“我聽說過你,聽聞你很擅長追蹤。”
荊厲一愣,臉微微一紅,他捂著腦袋,輕哼了一聲,又忍不住揚起了祖傳的下巴。
“家中祖傳的,沒有旁的本事,也就是鼻子比旁人靈驗一些。但凡我聞過的味道,都能夠記住。除非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