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著,卻是有些不滿意起來。
“顧大人這話說得就不中聽了,皇城司同御史臺監察文武百官,要查陶某是靠什麼升遷的,有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交易那還不是比張嘴吃飯都容易。”
“這藥方陶某若是獻上去了,自有太醫用藥人試藥,哪裡用得著我在這裡一枚一枚的試?”
“宮裡頭都是貴人,陶某便是有八個膽子,我家老祖宗在地府將膝蓋給跪爛了,我也不敢隨隨便便遞個殘方上去,萬一吃出什麼毛病來,別說平步青雲了,老祖宗的骨頭都要跑出來揚了!”
“我被貶庶之後,那是靠著在運河上剿匪,一個一個的殺出來的。”
“至於進了這殿前司,你們一去打聽就知曉,多虧了老岳父從中牽線搭橋,方才有了這個機會。陶某行得端坐得直,便是官家問我,我都是這樣回答的。”
顧甚微聽著,站起身來衝著陶然拱了拱手。
“都是武官,我便不同大人虛禮了。就算是不為了江潯,大人為了自己的性命考慮,回想起了什麼細節也還請一定告知,不然……”
顧甚微指了指那桌上的假死藥丸,“不然這假死就要變成真死了。”
陶然神色一凜,衝著顧甚微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他說著,像是十分口渴似的,又拿起桌上的茶壺咕嚕嚕的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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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好大一口,這才呲牙咧嘴地走到門前開啟了門送客。
顧甚微同韓時宴對視了一眼,朝著門外走去。
這會兒院子裡一下子恢復了正常,先前掛起的白幡還有燈籠都已經被撤掉了,那些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更是一個不留的走了個精光。
只剩下王管家低垂著頭安靜地站在那裡。
顧甚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抓起韓時宴的胳膊,帶著他腳下一騰直接上了房梁。
她在那屋頂上跑了一會兒,卻是拐了個彎兒又繞到了那陶府後花園的角門去。
那角門緊緊地關著,出牆的桃花兒這會兒已經早就謝了,生出了層層疊疊的綠葉。這會兒功夫太陽已經偏西,日頭打在樹葉之上,看上去像是鍍了銅。
後巷靜悄悄地,別說人了,便是貓兒都沒有一隻。
韓時宴揉了揉自己險些被拽斷的胳膊,看向了靠著牆斜斜站著的顧甚微,“你不相信陶然的話?”
顧甚微撇了撇嘴,她的喉嚨有些發癢,趕忙從袖袋當中掏出了一枚梨膏糖,仰著頭扔進了自己的嘴中。
“誰知道呢?這滿朝文武都有幾副面孔,哪裡是我們隨便能看清的。”
“雖然陶然說的話都對得上,恰好可以洗清他的嫌疑。但你又知幕後之人不是故意留了他的性命來混淆視聽,讓他故意誤導我們?”
“畢竟殿前司副都檢點可不是什麼可以隨便殺死的阿貓阿狗!不聽話的雞給殺了,聽話的猴子留下來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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