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厲說著有些激動,手舞足蹈起來,他走在前頭眼睛盯著顧甚微看,退了一步拐進了月亮門。
只聽得嘭的一聲悶響,顧甚微上前一步,就瞧見荊厲同一個臉上生得猙獰刀疤的男子撞在了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那道傷疤從左邊的太陽穴一直劃到了右邊的臉頰中央……
許是因為沒有好好治療的緣故,那傷疤看上去皮翻翻的格外猙獰,若是膽子小一些的瞧見,怕不是要嚇吐了去。見顧甚微看他,那人回看了過來,他的眼睛陰毒的很,看上去就像是一條藏在暗處的毒蛇。
這應該就是皇城司最弱的那個陶羽。
顧甚微瞧著,衝著他伸出手來,“陶大人抱歉,可有受傷?”
陶羽陰惻惻的視線落在了顧甚微的手心上,他一把推開身上的荊厲,無視顧甚微的手站了起身,然後撣了撣衣衫上的灰塵,又將目光落在了荊厲身上。
“我記住你了。”
不光是眼神嚇人,陶羽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詭異,像是午夜床邊響起的呼喚聲,聽到這個聲音你都不敢掀開被子,生怕探出頭來,便會瞧見這輩子終身難忘的事。
荊厲一個哆嗦,臉色白了白。
陶羽卻是沒有理會他,亦像是看不見顧甚微似的,繞過她去徑直地離開了。
顧甚微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然後看向了荊厲,荊厲慘白著臉搖了搖頭,“我沒有聞到血腥味,他身上的味道很乾淨,沒有薰香,衣服上只有皂角的味道。”
“在發現撞到的人是陶大人的時候,我立即按照大人說的傷口位置摸了他,他沒有受傷。”
荊厲說著,簡直是欲哭無淚!
雖然怕得要死,但是為了顧大人,也只能慷慨赴死了!
顧甚微神色複雜的看了荊厲一眼,她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誇獎起……
夭壽啊!總覺得荊厲跟隨她之後走上了什麼邪路是怎麼回事!
她想著,從袖袋裡掏出一顆梨膏糖遞給了荊厲,“不必怕他,咱們習武之人跑得快,他拍馬都追不上!”
荊厲拿到那梨膏糖,瞬間又精神抖擻了起來,他從袖袋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將那梨膏糖塞了進去。
顧甚微瞧著嘴角抽了抽,心中將陶羽這個名字直接劃掉了。
就算荊厲不動手,她也瞧出來了陶羽這個人是當真沒有功夫在身,若論打架他的確是皇城司最弱的那一個,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那個飛雀面具人。
顧甚微想著,心中微嘆。
她先前試探張春庭,想要直接簡單粗暴的查內鬼,譬如說直接將他們召集起來將衣服給扒了,到時候誰身上有她留下的劍傷,誰就是昨夜同她交手的面具人。
不光是各位指揮使,那些普通的兵卒也可以篩查一遍。
這於張春庭而言並非是難事,可他果斷拒絕了,他不想要大張旗鼓的調查。
那麼她便只能暗中查訪了,她先前排除了李三思同魏長命,現如今聽了荊厲這麼多話,又可以排除在宮中當值的關鏡,以及方才撞見的陶羽。
至於其他的人,那都不能夠完全排除嫌疑。
皇城司十名指揮使,包括她在內排除了五人,還有剩下五人:皇親國戚李仲雲,同馬家有關係的馬逢春,馬逢春的狗頭軍師江義,荊厲從前的上峰曾經調查過馬紅英的翟狄,以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朱䴉。
這五個人都有可能是那個飛雀面具人!
顧甚微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又在李仲雲的名字上打了個問號。
飛雀面具人同她父親顧右年交過手,而且早在顧七娘去世的那一年,顧老夫人就曾經在書房中撞見過飛雀面具人。如果這麼多年同顧言之接頭的那人沒有變的話,他的年紀應該不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