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
顧家老宅尋常一到亥時便開始了宵禁,上夜的僕從們猶如那被割了舌頭的鬼一般,走路都帶飄兒的,那是半點聲音都不能發出來。
一個穿著膀大腰圓的婆子掏出鑰匙給二門落了鎖,扭著大屁股往旁邊的遮風處一鑽,吆喝了起來。
“還愣著作甚,還不將那好酒給奶奶滿上。”
聽到她的猖狂一語,梳著丫髻的小女婢身子一縮,驚恐地四下看了看,她端著剛剛溫好的酒,有些忐忑的問道,“馬嬤嬤,這當真能行麼?若是叫主家發現了……”
她這話音一落,團坐在那角落裡嚼著花生的另外兩個婆子,皆是笑了出聲。
馬婆子啐了那女婢一口,“膽子比那花生米粒兒還小。怕什麼?滿汴京城裡的人都知曉,顧家遭了大難了,沒瞧見大房二房都叫那開封府給抓去了……他們哪裡還有心情管咱們?”
“挨千刀的從前光擱咱們面前裝窮,吃糠咽菜的跟著姓顧的,比那村頭的農夫子都不如。還當是跟了個慈善主家,哪裡想到人家的金銀多得鋪滿汴河,都捨不得從指甲縫裡漏出一絲絲來給咱們碗里加上一片肉……”
馬婆子罵到這裡,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顧家一倒……咱們這些老姐姐們說不定就要各奔東西了,給人當牛做馬一輩子,本想著就在這裡養老了。莫不曾想到老到老,無處可去咯。”
她說著,瞧著被小婢女滿上的酒盞,同其他二人碰了碰。
“馬姐姐說得是……先前還滿心歡喜的想著跟著清姑娘嫁去伯爵府,如今曹大娘子一下大獄,那頭便來退婚了。大房的成了殺人的黑心肝……這清姑娘沒著落,我也要另尋出路了……”
說話的婆子姓趙,是顧清原本定下的陪嫁媽媽之一。
曹大娘子同顧家大房接連出事,伯爵府便默不作聲的同顧清退了婚。
徐婆子說著,朝著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第三個婆子看了過去,“徐姐……”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瞧見那徐婆子猛地扭過頭去朝著身後,然後慌慌張張回過頭來一臉驚恐。
正準備給她倒酒的馬婆子見她這般,嚇了一大跳,她啐一口罵道,“姓徐的,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這後頭哪裡有人!”
姓徐的婆子卻是手一抖,杯盞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她猛地從原地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香……香氣……你們聞到香氣了嗎?有香氣……是耀哥兒身上的香氣,是耀哥兒身上的香氣……”
耀哥兒三個字一出,那鎖起的二門後頭,突然出來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孩子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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