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一突突,無語地走到前頭來。
她清了清嗓子,走到了歐陽至的屍體身邊,狠狠地剜了韓時宴一眼。
夭壽啊!
張春庭剛剛才再三叮囑要她低調一些,她前腳剛對付了蘇貴妃的親家,這會兒又惹上她姐姐……張春庭會殺了她吧?
想歸想,她還是認真地朝著屍體看了過去,抬手指了指心口的一個窟窿洞,蹙了蹙眉頭,“是峨眉刺。”
這同之前李三思告訴她的棉錦使用的兵器乃是一致的,這麼說來那姑娘今日在這五福寺附近出現過。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並沒有其他明顯的新的傷痕,兇手應該是一擊斃命。”
習武之人不可能沒有舊傷,歐陽至身上除了峨眉刺戳出來的血窟窿之外,還有的就是先前被她刺穿的劍傷,只是她特意留了活口引蛇出洞,真正的致命傷還是峨眉刺造成的。
顧甚微想著,同韓時宴對視了一眼,二人齊刷刷的看向了那魯國公夫人。
魯國公夫人被他們看得發毛,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韓時宴,我想你該記得自己的身份,我的身份。”
韓時宴點了點頭站了起身,“如何不記得?我是大雍朝的御史,可以參奏任何一個不合禮法國法的官員,包括誥命夫人在內。夫人的身份我也記得,是魯國公夫人,蘇貴妃的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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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用提醒,畢竟韓某年輕,尚未到了記不住自己世侄的時候。”
魯國公夫人深吸了口氣,她只覺得如今自己就像是一隻河豚,隨時都會炸裂開來!
從前聽人將韓時宴當做笑話說,說他是個翻臉無情的愣頭青,遲早要撞個頭破血流沒個好下場。
鐵面無私是那麼好做的?
那是要得罪滿朝文武,被人群起而攻之的節奏!整個汴京城中誰不暗地裡笑他是個腦殼有問題的傻缺!放著父母鋪好的青雲路不走,硬是要走懸崖峭壁!
平時裡她笑得有多大聲,如今被撞的人是她了,就氣得有多肝疼!
這人當真是絲毫沒有將她的身份放在心上,也沒有想過要看在蘇貴妃同魯國公府的面子上給她留下一點臉!
“你是什麼時辰來的,每個月的今日都會來五福寺禮佛麼?還是說今日起來,乃是臨時起意?”
韓時宴問著魯國公夫人,眼睛卻是落在那少年郎身上,此舉意味不言而喻。
瞧魯國公夫人這輕車熟路又膽大的樣子,顯然不是頭一回了,她不說又如何?韓御史長了嘴長了腿,他能去尋小倌們問!
魯國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抬腳想要走!卻是被韓時宴給攔住了,“不是要洗刷冤屈麼?現在走了會被人說心虛的,韓某雖然沒有王府尹本事大,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怎麼也得證明夫人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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