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運鏢局門前的沒有放石獅子,卻是一左一右的趴著兩隻大石頭烏龜。
左邊那隻背上馱著三個木頭箱子,右邊則是支稜著一張凳子,那凳子上頭坐著一個木漆小人兒。
許是因為日曬雨淋久了,那假人臉上的漆水被泡發了,皺巴巴地看上去十分駭人不說,還缺了一隻眼睛少了半張嘴。
“這是想說,讓鏢局給護送一個人,出門是一個,到了地方成半個?”
顧甚微萬般不解,正如她不明白王御史家門前石獅子的大金牙為何還沒有被人偷偷拔走!
二人沒有急著進去,一邊吃得滿嘴流蜜,一邊好奇的四處瞧著。
這一會兒的功夫往那鏢局裡頭的去的人已經有三十二人,想來今日參加這武林大會的人相當不少。
“哇,韓御史,你看那四個穿著灰色衣衫的老頭兒生得一模一樣,連進門都是先邁的右腳……”
“那個扛著古琴身長九尺胸毛一指長生得像是狒狒一般的壯漢我聽聞過,聽說他不通音律,殺人靠得是雷音貫耳,就那古琴撥弄一下就會射出暗器!江湖人稱琴痴莊問!”
痴傻的痴。
顧甚微瞧得眼花繚亂,雖然她對江湖也是一知半解,但還是底氣十足的給韓時宴講評著。
那琴痴莊問耳朵動了動,突然頓住了腳步,猛地回頭朝著顧甚微同韓時宴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那一聲“當老子是聾子”卡在了嗓子眼裡。
入目可見的是一個噴嚏就能被吹死的短命小姑娘,還有一個看不出功夫深淺的金貴書生。
那小姑娘身旁跟著一匹馱滿了吃食的棗紅馬,一人一馬都笑吟吟的看上去有些犯傻;而那書生同他的黑馬則是一臉淡漠,彷彿在說哪裡來的螻蟻……
莊問低罵了一聲,抬腳就朝著鏢局裡頭走去。
這一邁腳,險些撞到了前頭的四個老頭兒,“這不是衡山四老麼?你們也來了。”
那衡山四老餘光瞥著門外的顧甚微同韓時宴,“兩個生面孔,不知道是何門何派的?”
莊問脾氣暴躁,聽著那四老的試探,呸了一聲,“不是打了小的會來老的逆子逆女,就是深藏不露之人。四老若是想知曉是哪種,上去打一架便是了,問老子做甚?”
那四老齊刷刷的露出了完全一致的表情,笑了笑,“一大清早火氣不要這麼大。唉,有那九幽門葉子君在,我們這些人,今年怕不是又是來做陪襯的了。”
莊問哼了一聲,“也就是那些大門派今年未來,不然也由不得一個葉子君出頭。”
過來的人挺多,他們幾人在門前說話,早就惹了後來人不快了,是以也沒敢多說許多,便快步的走了進去。
顧甚微啃掉手中一塊粘了白糖的餈粑,嘖嘖了幾聲,衝著韓時宴打了手勢,“咱們走!”
韓時宴點了點頭,同顧甚微一道兒將馬兒拴好,這才慢悠悠地往裡頭走去。
鏢局裡頭十分的寬敞,入目可見一個巨大且平坦的演武場,在那演武場中央已經搭起了擂臺,他們來得不算早,那比武臺周遭已經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人了。
“金瘡藥、止血丸、回魂丹、壽衣、棺材、花生、瓜子、披風……戰敗戰勝,生老病死,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顧甚微聽著身後傳來的叫喚聲,回頭朝著身後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腰間掛著一柄短刀,挑著一個貨郎擔一邊走一邊有氣無力的吆喝著。
顧甚微噗呲一下笑了出聲,她捅了捅一旁的韓時宴,“江湖是不是還挺有意思?”
韓時宴點了點頭,“同卿卿在一塊兒,不管做什麼都很有意思!”
該死的情毒上腦之人!
顧甚微白了韓時宴一眼,只覺得額頭火辣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