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胡亂地點著頭,“彆氣了!氣你也打不過我們,豈不是白氣?”
她說著,心中想著之前吳江的話。
她眼眸一動,同韓時宴並排朝前走去,“你為什麼說斷械案是一灘爛泥?你瞭解這個案子麼?”
韓時宴頓時顧不得生氣了,他深深地看了顧甚微一眼,“當年你十三歲,能夠在亂葬崗上百人圍剿中逃生,今日抓一個機關匠人,用得著這麼長時間?”
“李茂同你說了些什麼?他想要你幫他查斷械案?就像你父親顧右年當年翻轉乾坤,救下所有匠人,包括你外祖父一家麼?”
“你問我瞭解這個案子麼?滿汴京城裡就沒有比你更瞭解這個案子的人了。”
韓時宴說著,又惱火起來。
他停住了腳步,看向了顧甚微,語氣咄咄的說道,“你想要我幫你查案子,直言不諱就是!何必對誰都提防提防再提防,當所有人都同你似的,腦子裡生出了山路十八彎來!”
“只要有不平事在,只要是言官的職責,我都會義不容辭!”
“哪怕來尋我的,是喜歡哄騙人的皇城司顧親事!”
“坦誠一些不好嗎?”
顧甚微聞言停住了腳步,她回過頭去,看向了氣紅了臉的韓時宴,神色中滿是羨慕。
韓時宴想著顧甚微會嘲諷他,會生氣,卻是沒有想到,她在羨慕他。
他想起她的經歷,瞬間啞了火。
韓時宴咬了咬牙,“顧親事,我想要查斷械案,可能告知一二?”
顧甚微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爛泥潭,韓御史可想跳進來?夠坦誠嗎?”
兩人都沒有說話,微風輕輕吹過,巷子彷彿變得格外的寂靜,只能聽到二人的呼吸聲。
韓時宴心頭一軟,“斷械案當年不了了之,因為朝廷多方搜查,都沒有找到原本的那一批軍械。那些東西落在了誰的手中,又有什麼人會需要軍械?”
“還有一個點,很少有人注意到,就是那些像是紙糊的一般的假軍械,又是從哪裡來的?那麼大批次的東西,不是一日兩日能夠造出來的……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一定藏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勢力……甚至是私兵。”
他說著,認真地看向了顧甚微。
“今日李茂要藉著關御史的名頭,要靠殺人才能夠將事情鬧大。”
“而我不用,我們言官光是靠著一張嘴,便能將事情鬧得天下皆知,這不正是你們需要的嗎?”
顧甚微垂了垂眸,翻身上了馬,“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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