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卻是搖了搖頭,“老奴不敢大肆去查,自是也沒有查出什麼名堂來。”
“她有一個交好的小宮女,名叫青藍。那青藍說福雅家中小富,能讀書識字,有個舅父在蘇州做知縣。那青藍曾經瞧見福雅繡過一方帕子,上頭繡著一個康字。”
顧甚微聞言同韓時宴對視了一眼,一時之間有些一頭霧水。
他們先前還以為這孫嬤嬤查到的是福雅同李暢的之間的關聯。
卻是沒有想到……這“康”同“暢”可是相距甚遠,根本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
顧甚微這般想著,便直接問了出聲,“那福雅同御帶李暢可有往來?”
孫嬤嬤躊躇了片刻,壓低了聲音說道,“青藍見二人說過話,不過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往來。只不過福雅也是姓李,她本名叫做李暘。”
“後來飛雀案起,宮中一下子風聲鶴唳,老奴便不敢再繼續往深裡查了。”
“且之後也並沒有人拿著福雅的死來做文章陷害娘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也沒有追查的必要了。”
孫嬤嬤想了想,確認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於是認真說道,“這便是娘子還有老奴知曉的全部了。”
顧甚微點了點頭,她眯著眼睛看向了坐在那裡一臉平靜的沈婕妤。
“為何願意說這些呢?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但是宮中小宮女有孕,且可能有陌生男子出現……這些事情都有可能給娘子惹麻煩吧。”
她同韓時宴都跟眼前的沈婕妤沒有任何的交情,甚至今日頭一回見面。
從他們的話語當中也可以看出,那福雅也不是沈婕妤的心腹,她們之間毫無特殊情誼。
宮中生存明哲保身格外重要,這沈婕妤為何要這般配合他們查案?
這樣做除了給她自己添麻煩,並不會帶來任何的好處。
且眼前這主僕二人,也非什麼良善之輩,不可能是想要給福雅伸張什麼遲到的正義。
沈婕妤的眼神微動,整個人好似一瞬間心緒有了波瀾。
她轉了轉手中的佛珠,“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還有什麼害怕不敢說的?沒有價值的人,連麻煩都不會有人找的,顧指揮使可以放一萬個心。”
沈婕妤說著,頓了頓,神色真摯了幾分。
“我是什麼身份,顧指揮使同韓御史都心知肚明。我大約是除了二位之外,第三個希望飛雀案能夠早日大白於天下的人。官家為何疑心太子,不就是認為飛雀案是他指使的麼?”
飛雀案後的那一段時日,是太子黨的末日狂歡。
他們一棟棟的起高樓,以為天下已定,卻是不想那樓塌了將地都砸出一個大窟窿……
那是他們自掘的墳墓。
顧甚微想,雖然沈婕妤沒有說,但既然她是皇后的左膀右臂,想必她的家族也是鐵桿的太子黨。
“時至今日,我還是要說,太子殿下一定是被冤枉的。”
沈婕妤一瞬間變得激動了起來,她聲音大了幾分,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我們所知曉的,已經全都告訴兩位大人了。大人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她說著,站了起身,手中的佛珠轉動得飛快。
“差不多到了我要禮佛的時辰了,兩位大人還請回吧。”
顧甚微聞言,衝著韓時宴搖了搖頭,二人沒有再強求,並肩出了那紫竹軒。
從這裡沿著宮牆走過一條長長的狹道,不多時便能到側面的宮門口了。
這個時辰的宮中安靜無比,顧甚微同韓時宴走沒有幾步,就瞧見前方朝著二人走來的一隊人馬。
那臨頭的那位,穿著一身甲衣,看上去無比有氣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