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庭說著,又嫌惡地看向了韓時宴,“你怎麼還不走?韓御史莫不是連我皇城司的事情也要聽麼?”
“張大人有心情咄咄逼人,不如絞盡腦汁想好該如何面對明日滿朝文武的質問”,韓時宴毫不客氣地回懟了回去,眼神無比的凌厲。
他眸光一轉看向了顧甚微,那眼神瞬間溫柔得猶如春日溪水。
“我先回去了。你喝了藥早些歇息,莫要強撐。明日我把藥熬好了再給你送家去。”
一旁的張春庭瞧著韓時宴這副德性,簡直給氣笑了,當真是明目張膽的將旁人都當做死人。
張春庭蹙了蹙眉頭,瞧見顧甚微一臉淡定,瞬間心中舒坦了,還好!顧甚微才是死人!
待見那韓時宴的背影消失不見了,張春庭這才推開了他辦公的那間書房門,門一開二人都怔愣了一下。不過是短短時日,這屋子裡頭已經大變了模樣。
原本張春庭常坐的那張桌椅都已經搬走了,整個兒重新換了一套不說,還挪了位置。
原來平平無奇的牆面上,硬生生的掏出了一個圓形的窗戶來,在那窗戶底下襬著一張半圓的桌子,上頭放著一整套的茶具,一看便不是凡品。
“繡花枕頭不堪大用。”
張春庭嘀咕著,嫌惡地看了這屋子一眼,走到窗前支起了那圓形的窗戶。
窗戶一開啟,屋子裡瞬間亮堂了起來,月光透過窗前種著的一株月桂樹灑落了進來,彷彿都帶上了芳香。
“多謝大人……我能問一下大人為何一直都要幫我嗎?”
“從招我進皇城司,再到讓馬紅英處處引導我們查案,到現在替我重翻飛雀案……”
張春庭卻是沒有應聲,他轉過身來,依靠在窗邊的那個半圓小桌邊,月光灑落在他的臉上,讓他那張美得讓人無法呼吸的臉上多了幾分神性。
顧甚微忍不住再一次感嘆,這世上當真就沒有比張春庭更好看的人了。
他若是個女郎,那史書上背鍋的美人又要多了一個!大約會說他禍國殃民,勾著官家夜夜笙歌,才讓他成了那直不起腰桿子的軟腳蝦……
“你阿爹給了一個好腦子,不是讓你胡思亂想的。”
“你有什麼好多謝的,如今齊王被抓,你便已經替你阿爹報仇了不是麼?”
顧甚微被人看穿了心思,忍不住訕訕的紅了臉。
她穩了穩心神,認真地搖了搖頭,“並非如此,雖然根據飛雀這個線索,齊王十有八九就是飛雀案的幕後指使者。但是此番他被抓,是因為謀逆,跟飛雀案根本就毫無干係。”
“飛雀案一天不翻案,天下人便一日不會知曉誰是真兇。我阿爹便一日得不到公道,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官家乃是不願多事之人,重翻飛雀案,就是要他承認自己當年錯殺忠良。即便齊王供述了自己的罪行,他也未必就會允許公之於眾。他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審理,直接將齊王以謀逆之罪斬殺以免夜長夢多。”
當時若不是翟狄突然暴起行刺,她是打算對官家說她不需要任何賞賜,只需要重查飛雀案。
賞賜?
顧甚微想著,腦子中靈光閃過,她抬起眸來看向了張春庭,“所以大人讓我同魏長命去取國璽,又將齊王謀逆的最好時機故意設在我們回城的時候,就是想要我同魏長命立功?”
她需要重查飛雀案,那麼魏長命呢?魏長命還需要應對魯國公府的恨意。
張春庭嗤笑一聲,“你同韓時宴在一起久了,竟是也變得這般天真了。”
“你該不會以為,死了這麼多人的一場局,是我讓官家設下的吧?”
顧甚微面色微沉,她搖了搖頭。
“官家想要徹底清洗朝堂上的齊王黨,可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