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五娘子絕不會無緣無故給你這個東西,她這般行徑說明了兩件事。”
韓時宴說著,豎起了一根手指頭,“要麼是事情太大,她不想將其他的兄弟姐妹捲進來;要麼就是在場的人當中,有些人並不值得完全信任。吳家並非是鐵板一塊。”
他說著,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頭,“她同你不過一面之緣,對你的瞭解都是透過吳江得來的。”
“吳江對你的瞭解,就是你要對付顧家。”
“吳五娘子不可能吃飽了撐的隨便給你一顆珠子,她這麼做,就說明這顆珠子同你要查的事情有莫大的關係。而你要查的事情裡,同吳五娘子能夠沾上邊的,那就只有一個了……”
顧甚微認真聽著,深表贊同,她脫口而出,說道,“福順公主。”
韓時宴點了點頭,“沒錯。這顆佛珠即便不是福順公主的,那也很有可能是與她有關聯的人所有。”
“福順公主自幼備受官家喜愛,她性情驕縱。吳五娘摔門出宮,福順卻是沒有半分哭訴。宮中之人只當是小姑娘鬧翻了,現在看來,可能另有隱情。”
他說著,將那顆珠子遞給了顧甚微,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吳五娘子不想多說,怕是你拿著這個去尋她她也不會認的,不然的話,她完全可以另尋機會,將這東西給你順便同你說說它的來歷。”
顧甚微瞬間明白了過來,她雙目灼灼地看向了韓時宴,“但是這也同樣說明了,只要找到這顆珠子的主人,不用吳五娘子多言,我想知道的所有內容,便都知曉了。”
韓時宴看著身旁的顧甚微,心思微微起伏起來。
他還是頭一回遇到同他這麼有默契的人,他有許多友人,堂兄韓敬彥比他年長些,他少年老成,做事沉穩務實,總覺得他過於飄浮;吳江腦子時有時無,便是偶爾靈光一閃的時候,所想之事也與他風馬牛不相及。
馬紅英就更加不用說了,她腦子裡只有六個字,“錘死這狗雜碎!”
韓時宴想到這裡,心情有些複雜。
他萬萬沒有想到,同他能說到一塊兒去的人,會是綽號“第一兇劍”的皇城司走狗。
他想著,果斷地搖了搖頭,將自己腦海中可怕的高山流水之音甩了出去。
顧甚微一愣,“我說錯了?”
韓時宴回過神來,想到方才自己的奇怪舉動,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你沒說錯,我脖子疼。”
顧甚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文官怎麼都同豆腐似的,坐個車都能成了碎渣渣。不過說起來,那豆腐腦兒加白糖,味道還是挺美的,我看春嬌那鋪子裡的就做得十分美味。”
“就是在你的美味圖中行三的那個!”
韓時宴餘光一瞟,瞧見顧甚微眉飛色舞地說著豆腐腦兒,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了起來。
他想著,從身旁拿起了一個匣子,遞給了顧甚微,“你穿著皇城司的官袍,在王家怕不是過於扎眼。我叫人準備了一套姑娘家的常服,你若是不介意的話,換了之後方便一些。”
韓時宴說著,怕顧甚微多想,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像小娘子什麼的……”
這話一出,韓時宴心中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這說的都是什麼話!他可是御史,御史怎麼能嘴瓢!
“我不是說你必須……”
顧甚微瞧著韓時宴的樣子,噗呲一下笑了出聲,“挺好的,我真懊惱今日不方便聽牆角。”
韓時宴紅著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聽壁角是什麼鬼?
只不過這會兒顧甚微目不斜視,一副賢者姿態,他若是再開口那便像個找茬兒的了!這憋屈感,就像是你剛想好怎麼同人吵架吵贏,結果人家已經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