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所以我說了那麼些,你就聽到了寡婦二字?”
“難怪這世上最歹毒的莫過於情毒,韓御史你當真是愈發昏聵。”
她說著,拿起桌上的酒罈子,給韓時宴倒了一碗,“來,殺防毒。”
顧甚微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同韓時宴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
韓時宴見狀,端起酒碗亦是喝了起來,只不過那酒一入口,便火燒火辣起來……
“江湖之中多烈酒,比汴京城中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公子哥兒們喝的酒,要醉人許多。你喝不慣,就慢些喝。從前我離開汴京,帶著十里過過一段靠霧傘任務過活的日子。”
“那時候還跟不少光著膀子的壯漢們一起飲酒,認識了好些三教九流之人。他們行事放浪形骸,看重義氣大過規矩。雖然少不得打打殺殺的,但卻是一種另外的輕鬆快活。”
顧甚微說著,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滷牛肉塞進了嘴中。
“我同陶掌櫃師姐妹二人,便是那會兒認識的。我算是救了她們一回,陶歡娘願意給我平旦樓做掌櫃,美娘卻是不樂意去汴京,皇城衙門那種地方,有不少江湖人都避之不及的。”
“她為了多謝我,便送了我八個小郎君,個個生得貌美如花……”
“我一想到姑奶奶賺的銀子日後要養八張沒用的嘴,就將他們送回了。”
開玩笑,她窮得叮噹兒響,八個小郎君在鴿子籠里人疊人,疊八層麼?想想臉都要綠了。
韓時宴瞧著顧甚微的表情,聽得她解釋那八個小郎君的事情,心中一下子美得要溢位泡來。
“這酒一點都不烈,很甜。”
顧甚微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冒傻氣,無語地說道,“我祖父那樣的,姜太師那樣的人,瞧著是人人稱頌的大好人,其實背地裡心狠手辣壞事做盡。”
“而有的人揹負罵名,看上去兇悍無比,卻是很有道義。”
“我想,若不是我阿爹出了事,張春庭同魏長命還有李三思,一定比現在更得大自在。不過是我阿爹一時興起的舉手之勞罷了,他這個人救過許多許多的人。”
“結果如何呢?只有張春庭記得他,願意豁出性命用自己一生來報答他。”
她根本就不相信姜太師挑撥離間說的話,張春庭上汴京就是為了他阿爹來的。
正如她一樣,這樣有情有義的人,豈能是壞人?
“皇城司是誰的刀,又是誰的狗?世人皆罵刀惡,不過是不敢罵那刀的主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