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之上第二次譁然。
門口的人不由得騷動起來。
“死人身上的毒還能轉到活人身上,這不是太離譜了麼?”
“難不成姜太師當真是個會巫術的人?”
顧甚微並沒有回答他們的話,卻是對著那開封府尹王一和說道,“下官想請單太醫。”
池仵作到底年紀大了,中毒不說昨夜又折騰了一宿。且她同池仵作之間淵源太深,若是尋他驗屍作證,怕不是會落人口舌。
對付姜太師,她半分不敢鬆懈。
這老賊老謀深算,擅長攻心之術,若是一個不慎,定是要被他扭轉乾坤的。
是以,在同韓時宴分頭行動,二人各自去尋證據的時候,她便轉了個道兒,去尋了單太醫。
王一和朝著那烏泱泱的證人堆看了過去,他還能說個不字是咋地?
就算顧甚微不嘀咕他,他那好外甥怕不是得跳起來秀上一段活撕舅舅!
得了准許,單太醫走上堂來,他神色複雜看了一眼姜太師,眼眸之中帶了幾分可惜。
姜太師被他這眼神一瞧,心中有些七上八下起來。
單太醫年紀大了,他這個人一身正氣,一看便是十分值得人信服之人。
單太醫拱了拱手,斯條慢理地說道,“老夫今日已經開棺驗屍,康裕的骨頭呈現黑紫之色,表明他在生前的確是身中劇毒。此毒出自西域,自帶著杏仁甜香。”
“在康裕的墓穴當中,我們還發現了一罈骨灰。其中骨頭並未徹底燒盡。老夫取殘骨驗看,那死者福雅同康裕身中同一種毒素。”
顧甚微衝著單太醫拱了拱手,“單太醫,在下有一事不明。請問若是那福雅身中劇毒,康裕同她屍身相處三日,並且將其焚燒,在這種情形之下,他是否會中毒?”
堂上堂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單太醫身上。
不過太醫連那動不動陪葬的宮中都待過了,哪裡會害怕這些。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會。根據那手札記錄,康裕在接觸到福雅的屍體開始,已經有了中毒跡象。”
“那福雅已經化成了灰燼,老夫並沒有辦法知曉她當初服下了多少毒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整個人都已經變成了毒藥,她的骨灰如今都藏著毒。”
“這種毒如果攝入過多,極難拔除。老夫從前僥倖見過此毒,私下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纏。”
姜太師認真的聽著,卻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就算那康裕同福雅都是中了同一種毒而亡,那也並不能證明我就是兇手,萬一那二人是想要殉情一通服下毒藥呢?”
“顧大人,說話辦事要講究證據。”
顧甚微點了點頭,“當然有證據,我顧甚微自身便是那個關鍵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