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可真醜陋!”
“官差鄭東當時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秋娘為了不波及到她,說鄭東是捕快,她是鄭東的妻子……張老七根本就置若罔聞彷彿事不關己……”
吳江想要辯解說鄭東是個好人。
可那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被那些人帶走了,他們用黑布矇住了我的臉,將我帶回了他們的船上,那二當家的……後來他們便將我五花大綁的捆好了,擔心我逃脫又用釘子將我拴在甲板上。”
“在我以為我命不久矣的時候,袁惑的船隻經過,是他救了我。”
“說來造化弄人,我同袁惑一見鍾情……我時常在想,若是我們早一點相遇該有多好,不用早太多,就在我被那匪徒抓走之前就好了。”
“那時候我還是清白的,還沒有做芙蓉巷的花魁娘子……就差那麼一步而已。”
綠翊說到這裡,嘆息一聲,卻是沒有繼續下去了。
顧甚微聽著,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那姓晏的郎中說的話,他說袁惑心悅綠翊,卻是為了前程到底沒有救風塵。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聽完“活口”綠翊說完的袁惑的“殺人動機”,顧甚微還是不由得在心中感嘆萬分,這幕後之人當真是連每一個小細節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任誰聽完了不這般想:
袁惑見心上人綠翊時日無多,想起從前舊事,怪罪當日船上推綠翊出去的那些人。於是當夜便殺了秋娘……同樣的黑頭巾包著臉,同樣的用繩索五花大綁,同樣的用釘……
別說他們了,顧甚微敢信,現在綠翊心中怕不是都認為是袁惑為了她而殺了那些人。
“袁惑威脅船上的人不許將我被擄走的事情說出去,並且打斷了徐大勇的一條腿……後來盛芙蓉知曉之後,便將他們都發賣了。秋娘被賣去了春秀樓做繡娘,我還曾經見過她。”
“至於其他人,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了。”
顧甚微看了韓時宴一眼,二人眼中皆是萬分的肯定。
聽了這麼多,並沒有讓他們覺得袁惑是兇手,反而更加的證明了他們的猜想,袁惑根本就不是兇手,這是某人爭對袁惑設下的死局。
袁惑在那條巷子裡沒有見到他要見的人,反倒是見到了被釘死的鄭東,他想起了綠翊當年的遭遇,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個針對他的局,他若是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所以才焦急的逃走了。
顧甚微想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當務之急,他們是要找到兇手,並且找到袁惑。
“你阿爹可曾給你留下過什麼東西?或者換句話說,那些人可曾拿走過你的什麼東西?不管什麼都可以。”
綠翊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她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當時身無長物,除了一個荷包,裡頭放著我的一小撮胎髮,還有一個平安符。荷包我出生的時候阿孃給我繡的,至於平安符……”
“每一年的正月初一,我阿爹便會去清源寺替我求一道平安符,一戴便是一整年。”
“我的其他物件,那都是盛芙蓉買下我之後,替我置辦的。”
“不光是我有,我阿姊也有一個同樣的。”
顧甚微不動聲色的聽著,“那這東西現在還在嗎?袁惑救了你,你可以把東西給拿回來吧?他當時將那水匪全都殺掉了麼?可有逃走之人?”
綠翊搖了搖頭,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都殺了吧,我當時被嚇傻了,沒有注意這些。”
“袁惑直接將船給燒掉了,我的荷包應該也一起燒掉了……”
綠翊說到這裡,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氣力一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諸位大人,綠翊身子委實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