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弟弟還是受到了自己的牽累,遭到了蘇家的迫害,被放逐在了這龍冥峰!
一年之前,不就是自己剛從南蠻深山中回來的時候嗎?那時候自己滅殺了李氏一族,想必引起了蘇家注意,所以才會……
陳汐幾乎不用想就知道,以自己弟弟的性情,決不會違逆門規犯下滔天大禍,之所以被驅逐此地,他怎可能猜不到是誰幹的?
幸好,弟弟如今還活著,若自己再來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啊!陳汐深呼吸一口,強自按捺下心中的憤恨,沉聲道:“你可知他現在會在哪裡?”
“這龍冥峰上放逐了不下千人,找一個人問一問,應該就知道。”劉璋連忙道,他敏銳察覺出,身邊這位‘前輩’的心情似乎變得極為糟糕,當即不敢再胡言亂語,生怕禍從口出,害了自己。
“這裡就沒有人看管?”
“有,不過是在白天,夜晚就不用看管了,這些人勞苦一天,早已被榨乾了體力,誰還有力氣逃跑?再說,這裡是流雲劍宗內,就是逃跑,也走不出護山劍陣啊。”
陳汐不再多說,帶著劉璋飛落至龍冥峰山腰,那裡,正有一群衣衫襤褸,面容枯槁、頭髮蓬亂的人在休息。
如今已是凌晨時分,龍冥峰上的寒氣更甚,冷得這些人蜷縮在草墊上,哪怕是在熟睡中,依舊瑟瑟發抖,其悽慘的模樣,比露宿街頭的乞丐都不如。
啪!
劉璋極為乖巧地走上前,一巴掌拍醒一個面色蠟黃,眼窩深陷的中年,問道:“你可知陳昊現在在哪裡?”
“陳昊?斷了右手那個?他這時候應該在山巔吧。”中年從睡夢中醒來,含含糊糊答道。
陳汐已不忍再多看一眼,他害怕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當即拎著劉璋,便朝山巔飛掠而去。
……
夜色中的龍冥峰山巔,空曠一片,寂靜寒冷,無盡的寒氣化作白霧,四處遊走,地上的沙礫、岩石、草木皆凝結上一層厚厚的冰晶,簡直就像一個冰霜世界。
而此刻,正有一個少年,在滾滾寒氣中練劍。
他的衣衫襤褸破爛,頭髮又髒又亂,瘦削的身板簡直像竹竿似的,然而他握劍的左手卻是很穩。穩如崖岸虯扎的蒼松,一招一式迅捷精準,精準得就像尺子刻量出來的,劍勢因而呈現出堂堂正正,浩浩蕩蕩的神韻,如同長江大河,巍峨雄山,氣勢浩大渾厚,仿似在其胸腹之間藏著一片錦繡山河,藏著一條浩然劍道,藉助其手,這才揮灑出眼前這氣勢磅礴的一招招劍勢。
嗤!嗤!嗤!
令人詫異的是,他那劍中明明毫無真元之氣,但是隻要那天地間升騰的滾滾寒氣,在來到他身體十丈距離時,便即潰散退後,不敢越雷池一步。
咔嚓!
一聲脆響,他的身影一滯,漫天劍影消散,這才看清,其受傷握著的哪裡是劍,分明是一截斷成兩截的樹枝。
呼~呼~
他蹲坐在地,劇烈喘息起來,慘白枯瘦的臉上,只有一對眼眸明亮的熠熠生輝,寫滿堅定和執著。
“我不能休息,我要變強,我還要替哥哥分擔壓力,還要替爺爺報仇,還要……”
喃喃自語中,他掙扎著再次站起身子,甫一站起,便即搖搖晃晃起來,仿似下一刻就像被風吹走,或者倒地不起。
但最終,他還是站穩了身軀,顫抖著左臂,舉起斷了一截的樹枝,再次揮動起劍招。
噗通!
不到一刻鐘,他再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息,枯瘦的臉頰愈發慘白起來,眼眸中更是充斥著縷縷血絲。
“不能躺下,我陳昊怎麼能認輸呢?我要變強,哥哥為我付出太多了,我再不變強,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他自言自語著,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