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猶如囊括天地宙宇,五指劃過虛空,裂開道道黑色裂縫!
嗡!
在陳汐手中,河圖碎片驀地劇烈顫抖起來,似是不甘,似是掙扎,最終卻是徒勞無功,眨眼消失不見。
仿似沒有盡頭的識海空間裡。
一抹璀璨的光華突然出現,旋即露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龜甲,滴溜溜繞著伏羲神像四周,飛舞不休。
“看來是伏羲神像中的一絲河圖真諦被觸動,才徹底降服了它吧。”陳汐的目光從識海收回,這才長長吐了一口濁氣。
嘶!
心神一鬆懈,一股萬劍攢心似的劇痛湧遍全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已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我如今才是煉體先天圓滿境界,還不能像紫府境界那樣做到‘斷臂重生’,這可怎麼辦”陳汐心中一緊,想起了同樣失去右手的弟弟,一時之間,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呼啦!
一抹清涼的氣流湧入白骨森森的右掌,血肉、皮膜、筋骨……快速生長,如枯樹逢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如初。
是季禺,他已是恢復了那清癯的模樣,袖袍在陳汐右手一揮,已是治好了其右手,神奇之極。
然而當陳汐看到他的臉色,卻是大吃一驚。
慘白近乎透明的臉頰,暗淡如同燭火將要滅掉的眼神,甚至那高大的身形都顯得模糊起來,仿似下一刻就將崩散消失。
“不用擔心,只不過是因為我的力量已消耗一空罷了。”季禺的聲音沙啞、低沉,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
陳汐心中一痛,若非為了給自己收取玄磁山,為了拿下河圖碎片,季禺前輩他怎可能如此?
季禺笑了笑,笑容卻是如枯萎黃花似的,道:“玄磁山已被我收進洞府,等你實力強大起來,我再教你煉化之法。至於河圖碎片,想必也已被你攝取識海中,你先莫要去參悟,殘碎的東西,悟出的東西永遠是最次的。”
“我記得完整的河圖足有蒲扇大小,估計在其他地方,還遺落著八九塊河圖碎片,你一定要把它收集齊了,主人當年憑藉它悟出天機衍化之道,最終走至大道極致,希望你也能夠悟出屬於自己的道來。”
“還有,以後要照顧好自己,一個男人,永遠要學會獨自去面對,去承受,方才稱得上是一名真正的強者。唔,這些話太羅嗦,待你闖過天峰試煉,咱們還能經常見面,這些嘮叨不提也罷……”
陳汐默默地聽著,以往的一幕幕,開心的、振奮的、欣喜的、沮喪的……似流水般劃過腦海,如此清晰,又如此遙遠,淚水再也無法控制,無聲地滑落臉龐。
哪怕知道以後還可以見到季禺,可陳汐卻是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他不善於表達,他壓抑了太久,他一直不曾對季禺說過一句謝謝……內心所有的感激和感動,都在這一刻像火山熔漿一樣噴發。
哭,哭得無聲,哭的肆無忌憚。
這一刻,陳汐才像個十六歲的少年,毫無顧忌地宣洩著自己的感激和痛苦。
……
季禺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陳汐卻依舊佇立在原地,發呆,像根木頭。
許久,他才喃喃說道:“我一定會的,一定。”像是在宣誓,輕緩平靜的聲音中透著斬釘截鐵的鏗鏘味道。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天,玄磁山竟然消失了!”
“看,陳汐小友在那邊。”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交談聲,旋即便有兩道遁光破空而來,赫然正是玄睛老黿王和青丘狐王。
陳汐轉過頭,臉上的淚痕已蒸發掉,恢復了那副淡然出塵的模樣,說道:“幸不辱命。”
寥寥四個字,聽在玄睛老黿王和青丘狐王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