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高瘦,彎腰捂住黑無常的耳朵。
黑無常矮胖,但白無常彎下腰,他也就能用衣袋塞住好友的耳朵。
鳥語牌的歌聲好聽嗎?
好聽!
白青沒有聽過這麼美妙的曲子,黑白無常也沒有。
可他們不能多聽。
繼續聽下去,恐怕獲得編制之日將遙遙無期。
鳥語牌是能穩定詭牌狀態,延緩復甦的存在。
無常二爺的心中的吶喊被白青聽到,她對葉芝芝說:“可以了。這些詭牌的確是我想象不出來的……”
即使對鳥語牌有一些瞭解,再加上一些想象。
場景也應該是模糊的,不可能如此清晰。
如同第一重夢境裡,白青對巴士行駛途中的街道景物沒什麼記憶——那時,她的注意力都在和方媛姐的通話之上。故而,夢境中的街道都是模糊的。
連清晰地看見都做不到……更不可能聽到如此美妙的歌聲。
葉芝芝說道:“現在你相信這是現實了吧?”
“不,”白青搖頭:“現在我確信,並非我一人被拖進夢中。”
葉芝芝:“……”
白青繼續道:“你我都在夢中。更準確的說法是——我在你的夢裡。”
葉芝芝眸子不自覺睜大,她能聽明白白青在說什麼,也不願意去懷疑自己的女兒。可是,白青的話的確匪夷所思,不過,她沒作聲,而是讓白青繼續說下去。
“我之前被困的兩個夢境,或真實或虛假、或癲狂或抽象,難以捉摸,邏輯混亂,但都有一個共同點,每一重夢境的場景都無法切換。”
“要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夢中,嘗試進入意識海吧。
能進,這裡就是現實。
不能進,這就是夢境。”
葉芝芝閉上眼睛,片刻之後,又睜開眼睛。
她對白青搖搖頭。
果然如此。
葉芝芝問:“為何能確定是你在我的夢裡。”
白青說:“因為,你的房間我沒有來過,我想象不出來。”
“哦,這樣啊。”
葉芝芝說完,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刀,沒有片刻遲疑,便將刀刺進脖子裡。用力一拉,脖子上的血管全部斷裂。鮮血噴湧而出,
() 葉芝芝無聲地笑起來。
饒是白青都覺得她笑得十分瘮人。
不是因為這個笑容癲狂詭異,而是因為她的笑容裡滿是對死亡的嚮往。
葉芝芝看起來很平靜,但已經瘋了。
伴隨著葉芝芝倒在地上閉上眼睛,熟悉的眩暈感再一次到來,白青身體急速下墜。
這一次她不著急了。
她在想,等出去之後,該怎麼討債。
討她遭遇襲擊被困夢境的債。
討殺父的債。
討囚母的債。
白青再一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燈光並不刺眼,昏黃、柔和。
床很大,旁邊躺著一個人,正是葉芝芝。
這裡是小陽宅三樓,葉芝芝的房間。
房間裡的一切都和夢中一般無二。
這裡畢竟是葉芝芝生活多年的地方,她對這裡無比熟悉,夢裡房間裡的一切都很真實。
圓的桌子,圓的床,沒有任何鈍角的傢俱。
親眼看到過葉芝芝自/殺的一幕,白青已經知道房間裡為何有這些佈置了。因為,佈置這間房的人需要防止葉芝芝自殘。
她也知道房間的窗戶為什麼很小了。
因為,將葉芝芝關在房間裡的人,需要防止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