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村裡收古董,在八十年代好多人家都有老物件,反正現在也不怎麼值錢,就不怎麼重視,不像到了後世,家裡但凡有個老物件都覺得自家要發大財了。
她還要帶上大師秦爭鳴,在八十年代去村裡收古董還帶個大師,想想都覺得自己要所向披靡。
季蕎知道八九十年代幹這種事的人挺多,都是有前瞻性又懂古董的人,憑藉資訊差從老百姓手裡撿漏,有些賣家若干年後知道自己廉價賣出去的東西很值錢後會遺憾得夠嗆。
季蕎想,她絕對不會從老百姓手裡巧舌如簧地「騙」,一些人家收藏很好的很珍惜的傳家寶她可能會告訴對方好好儲存,不會糊弄別人把真品說成贗品,她要進行保護性的收購,收購那些對方不珍惜,不知道價值,放他們手裡就會糟蹋損壞了的東西。
不過,要是有人非要把傳家寶賣錢,她當然會欣然接受。
「師父,現在天氣正好,去郊遊嗎?」季蕎問。
秦爭鳴看了眼小徒弟:「……不去。」
「我們可以去村裡收古董,順便出去玩兒。」季蕎誠摯邀請。
秦爭鳴:我說呢!搞什麼郊遊!
當她把保護性收購的想法告訴秦爭鳴,秦爭鳴有些意外,他知道她這樣沒上手過多少古董的人特別想擁有,可她竟然會為賣家考慮,品性真是極佳。
就憑這一番話,他就對小徒弟再高看一眼。
但,他這種社恐,是絕對不肯能去做去鄉下走街串巷收購這種事情。
他不想跟人多說話,多打交道,更不要說去當小商販從人手裡買東西。
他要跟人說好多話,還要討價還價,想想都頭大。
他直接拒絕,說:「你現在有能力,你可以自己收,反正你想撿漏也花不了多少錢,我是絕對不可能當小販的。」
季蕎慫恿他說去鄉下呼吸新鮮空氣,去鍛鍊身體,去散心。
秦爭鳴妥協了,他想要保護徒弟對文物的熱情,他覺得自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妥協。
他做了好久心理建設,為了小徒弟,做出了重大犧牲,他跟著去收古董,不過跟季蕎說好,他不說話,只給眼神。
「只跟你一塊去收古董而已,以後你可別再想什麼新花樣。」秦爭鳴說。
「好的,師父。」季蕎語氣輕快。
可秦爭鳴知道,這個小徒弟不搞新花樣是不可能的。
「你師父那麼不愛跟人打交道的人願意跟你去收老物件?」凌霽問。
季蕎點頭:「我磨了很長時間嘴皮子他才鬆口說去。」
凌霽說:「你師父對你可真好,好好珍惜吧,文教授推薦的人可真不錯。」
這不僅是對季蕎好,分明是很寵季蕎。
他覺得季蕎有讓周圍人都寵著她的魅力。
季蕎說:「當然,我對我師父也很好。」
在八十年代,師徒還是一種很牢固密切的關係,很多師徒能情同父子。
週日一大早季蕎就出發,她把行李袋跟蛇皮袋綁在腳踏車後座上,對牽著橙橙小手的凌霽說:「我走啦,橙橙要乖哦。」
橙橙擺著小手:「媽媽快回來。」
凌霽很佩服她,她的快樂來源真是多種多樣。
師徒倆各騎一輛腳踏車行駛在路上,季蕎覺得自己應該是大師的跟班,可現在大師是自己的跟班,他就在後面跟著,不說話。
「我不能叫你師父,我叫你師父人家就會覺得咱們是專業古董販子,從現在起我管你叫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