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平原多,雨水充沛,是大周糧食主要的生產之地,再由徵集的民夫千里迢迢運往北地,雖然損耗是不可避免,可是我們發現軍糧數目多次對不上,且差額巨大,只怕有人以權謀私,挪用了軍糧。”
“那你要如何查證?”
“軍糧不同於市面上的糧食,為防止倒賣會混以褐色草灰,加以區分。”
“那我們告訴魏大帥,直接派人來查,不是更容易?”
這些只是小民,遇到官員辦事肯定也不敢反抗,比起兩人趴在院牆上,做樑上君子強多了。
“我大哥說了,這種要掉腦袋的事情若背後沒有幾個靠山,誰也不敢鋌而走險,這裡——”魏嘯宇大手一指,指著小酒館後院的倉房,“不過是那一團亂麻中的一個線頭,所以我既要找到證據,又不能打草驚蛇。”
阮靈萱表示學到了,兩人暗戳戳摸進倉房,準備檢視一番。
“怎麼沒有?”
阮靈萱和魏嘯宇正冒著腰,像是老鼠埋頭在糧袋裡翻看,背後忽然響起一聲怒喊:“小賊!竟偷到爺爺我頭上來了!”
兩人齊齊愣住。
這人走路竟沒有聲音!
等他們回過頭看見是一位老人,頭髮花白,面板黝黑,健壯的臂膀和他佝僂的背讓他顯得他的肢體怪異,更別說他還瞎了一隻眼。
若非白日裡,非要將兩人嚇一跳不可。
老人握著把鐵鍬,神情凶煞。
阮靈萱有些發怵:“老人家,我們不是小賊……”
老人眯起眼,盯著魏嘯宇。
魏嘯宇握住拳頭裡的小麥粒還像流沙一樣慢慢從指縫漏了下來,稀里嘩啦地掉在腳邊。
阮靈萱盯著地上小麥匯成的河流,臨時改了口:“且聽我們……解釋!”
“哼,我不聽你們這些小孩子狡辯,全來欺負我是個獨眼龍,故意戲耍我來的?!讓你們長輩來跟我談!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家的孩子,偷到段爺爺我頭上來了!”
段老頭因眼殘時常被周圍的孩子欺負,經驗豐富。
阮靈萱和魏嘯宇眼神交匯,皆不動聲色地搖頭。
不能讓她娘知道,捱打。
不能讓他爹知道,捱打。
“不想告訴長輩?那我就去報官!”老頭狠狠拿捏住他們兩人。
“……等等,找我小舅舅行嗎?”阮靈萱靈機一動,搬出救命稻草。
老頭讓家中小童照著阮靈萱所描述的去找,兩炷香後領著人返回來。
“這就是你說的舅舅?”
老頭看著小童帶回來那顯然沒有比小姑娘大幾歲的少年,怒火中燒,伸手又給了小童腦殼一巴掌,“和你老子一樣沒用的東西,你領個小孩回來做什麼?”
來人雖然身量也高,舉止沉穩,但是那張臉的輪廓如何也不像是個及冠成年的男子,老人見多識廣,自能一眼分辨。
“我曾外祖母是他祖母,他就是我小舅舅啊!”阮靈萱辯道。
“那他能替你解決這裡的事情?”
“可以。”蕭聞璟掃了眼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阮靈萱竟然和魏嘯宇湊在一塊。
“好,他算是你長輩,那他呢?”老頭用鐵鍬指向魏嘯宇。
魏嘯宇一愣,轉頭看蕭聞璟,眼睛定了定,張口道:“舅舅。”
“這個我不認識。”蕭聞璟立刻偏頭對酒館老頭道。
“快叫你家長輩來!”老頭對著魏嘯宇一喝。
“別啊!”魏嘯宇大驚。
怎麼也沒有料到蕭聞璟居然還會撈一個放一個。
“他是我的遠方表哥,我小舅舅還不識得他,但是我們是一塊的!”阮靈萱當然不會把魏嘯宇撇開,連忙扯住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