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斐挑起眉,有點困惑地反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一定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能跟你一起跳支舞,是我的榮幸。」尤然隔著遮擋所有亦能掩飾自己內心的面具,溫柔地說著對自己最愛的大人絕佳讚美詞。
她的眼眸深邃到一望無際,裡面盛滿著無限溫柔與愛意。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毫不保留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反正大人也發現不了。
「這樣就能抹去你之前的挑釁?」很顯然,穆斐似乎並不打算原諒這個對她無理的女子。
尤然有些無奈,果然大人對誰都「睚眥必報」呢。
「那是因為想與你跳舞,所以只能刺激你了。」尤然笑著解釋道,她知道大人並沒有真正生氣,若是真氣著了,根本不會與自己跳舞的。
穆斐略是低垂下眼瞼,看著對方顯露在外的脖頸。
她望著出神,然後表情有點微妙地抿了抿嘴,正了聲提問了,「你認識我嗎。」
尤然挑了挑眉,平日裡穆斐大人可是對陌生人不會太過關心的,怎麼今天主動聊天?是因為自己是她的臨時舞伴嗎?
想到這裡,尤然有點嫉妒她這個臨時舞伴的身份,因為如果她今天不來參加這場盛宴,那大人是不是還會對著其他哪個花花草草問這句話?
「……我怎麼會認識你,只是看你太過迷人所以才這樣的。」尤然聲音沒有原先邀請對方那麼自信了,細如蚊吟了。
穆斐微笑地歪了歪頭,她眨動著眼睛,目光炯炯地盯著那狐狸面具,繼續開口。
「是嗎,我倒是很好奇你,你是哪家的眷屬。」
被對方冷傲的視線盯著,尤然低垂的眼神忍不住望向了別處,她握住穆斐的手更是有點緊張地抓了又鬆開,腳步甚至走錯了一步。
「我有權保持神秘感。」尤然硬生生憋出來這句話,她突然有點希冀著這場音樂快點結束,她似乎再被大人問下去,就招架不住了!
穆斐認同地點點頭,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攬住了尤然的肩膀。
主動地攬了上去。
「如果被我知道是一個沒有邀請函的傢伙邀請我跳舞,那我顏面是掛不住的。」穆斐輕聲套上了對方發紅的耳尖,低聲絮語。
她們的舞步已經移步到少人的窗臺處,就在這時,牆外的巨大掛鍾指向了午夜十二點。
三聲鐘響報長鳴。
帶著狐狸面具的女子瞬間鬆開了穆斐的手,她略是帶著自我調侃地意味,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然後微微向著心上人鞠了一躬,「十二點了,我得坐上南瓜車回府邸了,我的公主。」
「南瓜車。」穆斐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地雙手環胸,強忍住情緒看著狐面女子。
尤然輕盈地步伐跳下了臺階,然後向著臺階上的那位令她心動的黑裙女士揮了揮手,「灰姑娘得坐上南瓜車回府邸,不然」
「不然就暴露了嗎?尤然。」那鬼魅的嗓音隨著暗影的瞬移,一下子站在了剛以為保持安全距離的尤然面前。
尤然被大人的突然貼近嚇一跳,她身子慣性往後仰,幸好被穆斐給攔腰護住了。
月光下,穆斐眯著眼。
「說吧。」她命令道。
被扶住的尤然立馬直起身子,她笑了一聲,還想狡辯。
「請問……我要說什麼。」
「再這樣,今晚就坐不了南瓜車回府,你就待在尹司黎這裡度過餘生吧。」
連這樣狠絕的條件拋了出來,戴著狐狸面具的女子不得不向惡一勢力低頭,她抿了抿嘴唇,最後嘆息一聲,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穆斐本是冷硬地看著對方這樣緩慢到不行的動作,直到看清了露出來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