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沉域的影子，偶爾對趙莉莉說的話點頭恰時地給了個啊怎麼會這樣的反應，趙莉莉非常滿意地抱住她胳膊，“跟你聊天太有成就感了眠眠，像劉俊傑那個智障只會說他早八百年就知道了，他盤古大仙開天闢地啊什麼都知道？”
無辜躺槍的劉俊傑不滿地拖長了嗓子說了聲喂。
兩人又嘻嘻哈哈地鬧了起來。
這個時候，第一個比賽的人已經上了舞臺。
舞臺露天，在學校籃球場上搭了個舞臺，為了迎合比賽的名字，背景臺都做成了墨藍色，一個凸起揉皺了的月亮懸掛在上面，據說那是高二美術班的人聯合做的舞臺背景，聯合下面用海綿板做成的海浪，是有些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意境在。
第一個唱歌的是高二年級的學弟，正兒八經衝著比賽來的，唱的是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
旁邊兒有人犯迷糊，“歌詞啥意思？”
“你管歌詞什麼意思，好聽不就完了？就當聽英文歌一樣，來，鼓掌！”
於是，在男生窩著話筒唱到高潮部分時，周圍一群噼裡啪啦的鼓掌聲。
可見，高三年級的學長學姐對於比賽本身並沒有多熱衷，只要是能脫離學習之外的娛樂活動，他們都是免費的氣氛組成員。
陳眠沒有別人旁觀的心情，更沒能聽進去什麼小夜曲。
心裡有個時鐘滴滴答答地在進行著倒計時。
視線左左右右四處搜尋，最後在舞臺邊看見了候場的沉域。
一個籃球場的距離，陳眠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時間也是晚上八點，月光淡淡，燈光全聚攏在舞臺中央，她只能勉強看清沉域修長的身影，背對著看臺，低著頭似乎在看些什麼。
滴的一聲。
陳眠手機恰好響起。
站在舞臺邊等著上臺的選手在歌聲停歇，主持人上臺的間隙給她發了微信。
【沉域：提醒你一聲。】
【沉域：你男朋友要上場了。】
【沉域：認真點兒聽，下一次這種場面估計得等到求婚了。】
陳眠忍不住笑，手指蜷縮，緊攥著發燙的手機，聽見主持人念起沉域的名字。
——“接下來，有請高三理科一班的沉域為我們帶來歌曲，黑暗的盡頭。”
心臟怦怦砰持續跳動。
耳邊，趙莉莉有點兒困惑地問，“這什麼歌？”
陳眠呼吸卻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攥住。
直到前奏響起，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眼睛緊緊盯著舞臺上穿著規矩穿著藍白校服的男生，眼眶卻有些酸脹，胸腔像是被擠進了一顆青檸，酸澀感一直湧到咽喉。
“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
像是在完成什麼接力賽。
聲音落下的同時，歌曲前奏結束。
拿著話筒的男生目光筆直地朝著看臺而來。
時間像是瞬間被拉回了一年前的某個夜晚。
別墅區的綠道里，陳眠耳朵裡塞著耳機，另外一邊塞在旁邊的男生耳裡，二人之間垂著白色的耳機線，歌曲是網易雲的每日推薦，點的亂序播放，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那根耳機線，像是拴住兩人的繩子。
飯後被趕出來消食的兩人之間除了寂靜全是曖昧。
路燈的影子踩在腳下像是龍王宮殿裡的夜明珠。
這麼一直安靜著，直到耳機裡男生唱著歌詞。
——別害怕低下頭我會在你身後
——為你打破所有的枷鎖
——直到你真的瞭解自由
後面那句反覆迴圈著一起走三個字時，胳膊被人輕輕拽了一下。
她抬頭，看見男生審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