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冷顫,緊閉的房門也似有感應般被從內開啟,沉域去的那屋有衛生間,他洗了個澡出來,頭髮溼漉漉的,換了身灰色睡衣,暖色燈光下看著整個人都柔和,帶了層溫柔的光環,像披著羊皮的狼。
手機被倒扣在了桌面上。
陳眠看著他,忽而問,“你早就知道我會要求自己住是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甚至跟兩人之前斷掉的對話接不上線,沉域卻承認得坦率,“是,我早知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喬之晚後媽是我親媽的?”
“送她回去的時候,你們長得很像,這不難查。”
“和喬之晚走得近也是故意的?”
“陳眠,話可以問得更直接一點。”沉域走向她,陰影籠罩過來,遮住頭頂燈光,他彎腰,伸手拿起陳眠放在桌上的手機,螢幕還沒熄,趙莉莉跟她的聊天記錄就這麼暴露在他眼前。
他笑了聲,對陳眠說,“捨近求遠不是個聰明做法,你可以直接問我,是不是在利用喬之晚。”
水滴在了桌面上,啪嗒暈開灘水漬。
“你不是在利用喬之晚,你是在利用阮豔梅。”
陳眠已經明白了沉域要做什麼,借刀殺人是沉域的強項,就像是接吻要求被拒絕後讓陳宋回家代替他給她敲警鐘。
他並非善類,這一點在當初朝他伸手的時候陳眠就明白,純善的人不會趁人之危,不會在兩年前的雨夜撐著傘一邊朝她伸出手一邊問她要不要跟他睡。
沉域分明是最精明的商人。
“——陳宋會來找我,只要來這兒,次數多了總能撞見阮豔梅。”
只要他們撞上,視線必然有所偏移,說到底對於陳宋而言陳眠只是個窮學生,拿出的錢有限,但阮豔梅不一樣,阮豔梅是他前妻,是跟他睡過一張床的女人。
對於陳宋那種人而言,哪怕阮豔梅已經離開他了,也相當於是他的私人物品。
一個私人物品卻跟他拉開了階層,住在高檔小區,穿著精緻華麗,一躍成為個富太太。
陳宋怎麼可能受得了。
阮豔梅這種極致利己主義者在看見她時都敲響了警鐘,更何況是陳宋。
兩人各懷心思,只要看見彼此就會充分演繹什麼叫做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那宋艾呢?”陳眠問他。
沉域身上帶著剛沐浴後的青檸味,清新的味道撲鼻而來,他順勢坐在茶几上。
像個傳業解惑的老師般,對陳眠說,“備用,手裡總不能只有一枚棋子。”
每顆棋子都落在該落的位置。
阮豔梅對陳眠的出現感到不安,陳眠的出走讓陳宋開始尋找。
沉默片刻後。
陳眠問他,“最後一個問題。你做這些,只是為了幫我擺脫陳宋嗎?”
風聲簌簌,夜色寂靜,頭頂燈光明亮。
“答案不是挺顯而易見嗎。”
沉域對她說,“陳眠,我要你只能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