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眠收回視線,慢吞吞坐直,從地上拿起書包抱在懷裡,她向來是沉域這兒頂風作案的行家,也沒管他怎麼想,只是再次陳述著,“我不想和你一起住。”
不是不能,而是更直白的,不想。
也不怕沉域會生氣,更不怕沉域會因此丟下她不管。
有意思的、長得漂亮的女生數不勝數,無論哪一個都願意和沉域談這麼一場戀愛。
“陳眠,人不能既要又要。”沉域手輕叩著桌面,教育著面前坐著的女生,也沒管距離上課越來越近的時間,語速挺緩慢地讓人把話聽清楚,“享受著我對你的好,相應的就得給我點兒回報,驢拉磨都知道前面吊塊兒胡蘿蔔,你把我當銀行好歹也做個掩蓋,什麼話都說得這麼直白就沒意思了。”
“可我什麼都沒有。”
陳眠視線綿長,看著他。
“我不知道有什麼能夠給你的,沉域,我有的只是張嬸對我處境的同情所以施捨的憐憫、還有在學校溫和不惹事的性格,是雖然長得很漂亮但行事低調不爭不搶。”
“接吻、做愛,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是可以給你的嗎。”
她語氣平淡。
聲音也很輕,像是怕吵醒這樣安靜的早晨一般。
最後似是覺得這氣氛過於沉悶,輕巧地換了個話題翻篇,“你買的蛋糕還沒開啟,要一起嚐嚐嗎?”
沉域很清楚。
陳眠明明聽得懂他在說什麼,但陳眠就是在裝,用自己的困境擋在前面當做藉口。
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但就是不想給。
把真心藏在下面,用那樣可憐的語氣對他說,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沉域收了放在桌上的手,屈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幾點了還吃蛋糕,不上課了?”
但儘管什麼都知道,卻還是任由陳眠把這一頁這麼翻了過去。
從她手裡拿過她的書包,和自己的一起拎在手裡,另隻手拽著人的胳膊往外走。
踏入春光的那一刻,陳眠聽見沉域對她說,“租個屁的房,真當我沒房子了?”
“陳眠,下一次,想找我要什麼的時候,拒絕得委婉點,隨便找個藉口、理由,好歹讓我覺得能聽得過去的。”
然後。
他都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