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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秋日裡
十月,軍訓剛結束,陳眠這一批新生都普遍曬黑,當初剛入校教室裡男生還是各種各樣的髮型,這會兒一眼望去全是寸頭,天氣卻遠沒有軍訓那會兒那麼燥熱,已經轉向涼爽。
陳眠出宿舍的時候多穿了件外套,翻著課本正在上晚自習,邊兒上舍友鄧茉沫用書擋著手機和男友聊天,聊了沒兩句,就開啟美顏相機把美白功能拉到最大拍了張照片發過去,有些氣鼓鼓地跟陳眠說,“我男朋友是不是傻啊,我跟他說我軍訓曬黑了,他說沒關係,曬成煤炭他都要,大不了跟家裡人說他跟非洲人談戀愛了,我真的是差點兒一口老血沒吐出來,他這麼會說話怎麼不去讀漢語言學什麼it啊?”
接近兩個月的宿舍群居生活已經讓陳眠相當熟練地掌握哄人技能,張口就對鄧茉沫說,“你不黑呀。”
她剛說出這話,另一邊玩手機的蘇望秋就忍不住掐了把她的臉,說陳眠你也太白了吧,你真的是跟我們一起參加軍訓的嗎?而且怎麼手感這麼好,軟乎乎的,像豆腐。
她們宿舍一共四個人,鄧茉沫、蘇望秋,還有一個文科狀元餘芋在第一排坐著,剛進宿舍的時候大家都不熟,別的宿舍已經開心約飯了,她們宿舍還沒人打破僵局。
最後還是鄧茉沫率先打破了僵局,說,要不咱做個自我介紹?
然後大家才逐漸熟絡。
大學與高中對陳眠而言不同的其中一個方面也是在於人,群居生活讓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沒有固定教室總是到處跑又讓一個班裡的人兩個月了還沒說上一句話,熟絡但又沒那麼熟絡的界限就在於交友的選擇權全在於自己,哪怕你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也沒人把你當不合群處理,頂多算是性格不合。
陳眠仍舊慢熱,但也不復高中那會兒的冷淡,但也會笑著說‘沒有,我也曬黑了’這樣客套的話。
她在女生里人緣不錯,除了跟舍友關係好之外,和班裡其他女生也都能說上幾句話,行走在校園裡會跟人打招呼,會笑著說早上好。
步入大學的環境,綏中的人天南海北散落在各個地方,沒有熟悉的面孔也沒有認識陳眠的人,沒人知道她高中發生過什麼事,也沒人知道她經歷過怎樣的過往。
只有趙莉莉還跟她保持聯絡,跟她細數著高中同學的去處,說陳柯選擇了復讀,林琳就讀綏北大學,而趙莉莉自己在上海,讀的財經大學。
每天對陳眠抱怨自己一個文科生扎進了理科隊裡,高數學的想發瘋。
話題總會避開某個人,趙莉莉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潛意識覺得這個話題不可觸及。
沉域這兩個字陳眠已經很久沒聽見過了。
開學的兩個月裡她過得繁忙,結束軍訓、上課下課、參加社團活動,一切都趨於正常,和尋常十八歲的女孩子沒有任何差別,週末空閒時會去做家教做兼職。
像是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儘管微信還留著,但陳眠始終沒有再開啟過聊天框,也沒有去看他的朋友圈。
有次宿舍夜裡聊天的時候,鄧茉沫問大家高中有沒有喜歡的人。
蘇望秋有點兒心煩地說,有,還在保持曖昧呢,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餘芋搖頭,說自己只專注學習,沒早戀。
最後是陳眠。
她聽見風扇呼啦啦地轉,一圈又一圈的聲響中,回了個沒有了。
然後這個話題再也沒有被提及過。
沒有了叄個字比沒有嚴重。
是曾經有但是被弄丟了。
回憶結束在鄧茉沫小聲問她們明天下午有沒有安排的聲音裡。
她們明天下午沒課,閒暇時間充裕,鄧茉沫男友在公交車二十分鐘開外的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