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帶了人來就不管,坐在那兒玩他自己的手機,聽著遊淮在那兒當起了居委會大媽,一會兒說姑奶奶消消氣,一會兒又隔開兩個人給她們分別安排工作。
結果就這,還是沒過幾分鐘,又掐了起來。
就跟陷入了迴圈似的。
遲盛就有點兒後悔,覺得自己就不該來,樓上那兩個人都不知道在幹嘛,算著時間打一炮也該完事兒了,他上樓的時候喬之晚還問他,說表哥,你是要去找沉域嗎。
沒等他回答,陳茵直接冷笑了聲說你太平洋警察啊,什麼都關你事。
……
遲盛人靠在門上,滿臉都是煩躁,“我服了,這是旅行?這他媽調解大會吧?”
氛圍是亂的,吵吵鬧鬧的聲音卷著浪潮聲不停響起。
烤架裡放著的炭火燃燒著,大海陷入了黑暗中,像是片危險沼澤。
沉域有些煩躁,實際上自到了這兒之後他心情都算不上好,身邊的陳眠沒怎麼說話,看著挺乖,給她水她抱著杯子不時抿一口,給她烤串她也拿手裡,用紙巾擦了籤頭咬著肉腮幫子一動一動。
像個小動物。
但沉域又總覺得陳眠這樣的沉默背後藏著些他看不透的洶湧。
就跟後頭那片海一樣,深不見底的。
事實上自高考結束後,陳眠就一直是這種狀態,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平淡的,跟往常有所不同,以前哪怕是沉默,但也能從眼神裡找到些譴責,會用那雙眼睛一直看著他,然後等著他自己服軟。
可是最近卻沒有。
沉域根本不會哄人,沒這方面經驗,他從小生氣或者委屈,他爸媽都是簡單粗暴地拿錢解決,買玩具、買零食、讓助理帶著去遊樂場玩一天。
他不知道其他方式,不知道該怎麼問陳眠你怎麼了。
這話問出來矯情,畢竟只是丁點兒微不足道的變化。
但他就是挺不爽。
周圍還吵,陳茵跟喬之晚不時拌幾句嘴,遊淮嘲笑遲盛的髮型,遲盛嘲笑遊淮是個保姆。
陳眠對他愛理不理就算了,他的朋友們還都像個白痴。
沉域更煩躁了。
直到衣服被人輕輕拽了下。
陳眠抬眸看著他,在鬨鬧的背景中,問他,“去散步嗎沉域?”
就跟變魔法似的。
猜不透沒了、不爽不見了。
他喉結滾動了下,一雙黑眸認真看著陳眠的眼睛。
明明是開心的,卻還是裝出了副散漫無所謂的樣子,鬆了手裡拿著的燒烤,對她點頭,說,“行啊。”
沉域斂下眸,腳下是細軟的沙礫,身邊站著的女生拉住他的手。
吵吵鬧鬧的聲音被甩在身後。
而他們沿著海岸線往不知名的前方行走。
這段路像是沒有盡頭,剩下的只有陳眠拉住他的手。
心裡一直被壓抑著的喜悅在這種寂靜中一點點跳了出來。
爭先恐後地對他說。
——你完了沉域。
——你看見了嗎。
——你的尾巴,正衝著陳眠搖個不停。
所有聲音爭先恐後地在心裡響個沒完,比陳茵跟喬之晚的爭吵聲還煩人。
沉域斂眸,不知道朝誰撒氣似的發出聲輕嘖。
結果就感覺到陳眠伸手進了他的口袋,打火機被她拿了出來。
她什麼都不知道。
想東想西是他的,患得患失也是他的。
他好端端一個灑脫少年在這兒成了林黛玉,結果陳眠還在這兒偷他的打火機。
“陳眠,你——”
話還沒說完,卻看見火苗從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