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問他現在到哪兒了、到家沒有、陳眠有沒有什麼反應、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有沒有什麼他之後能借鑑的。
明明煩人的不行,換作是往常,沉域直接就拉黑了。
可今天,他卻挨個回覆。
——快到校門口了。
——還沒到家。
——看著沒什麼反應,估計在故作冷靜。
——你能幫個屁。
——別抄。
遊淮嗅覺多靈敏啊,立馬就捕捉到沉域的不尋常,對他說:阿域你別緊張,真的,我覺得你準備的那些特別好,要是有人這麼給我過生日,我肯定感動得給他磕幾個響頭。
沉域沒再回復遊淮了,因為他發現情況真的有點兒糟糕,他還真的有點兒緊張。
鋼琴他從小在學,但高三之後就挺少練過,不知道有沒有生疏,雖然曲譜看了挺多遍,可畢竟沒有練過,真到要彈的時候誰知道會不會出錯,還有就是,他已經很久沒唱歌了,萬一破音呢?
最最最煩人的是,怎麼就他一個人這麼緊張。
這真的是正常的嗎?
明明從文三班回去的時候,在門外旁觀的幾個朋友都說絕了沉哥,從今天開始他就是綏中第一情種,還語氣誇張地說這他媽誰招架得住。
所有人反應都熱烈,就陳眠特殊,跟被拔了情絲修了無情道似的,硬是半點兒反應都沒給。
哪怕給個眼神,說個你也是,沉域都覺得,嗯還行,自己發揮得還可以,可是陳眠沒有。
這種各懷心思的沉默一路持續到進了盛世豪庭。
房門被開啟,陳眠放下書包,照舊要進自己的房間,卻被沉域喊住名字,這種近乎詭異的氣氛才被打破。
陳眠看向他,看見沉默了一整晚的男生不知何時解了紐扣,食指揉著鼻樑,是有些緊張的下意識反應,對她說,“彆著急進去啊,你等等。”
陳眠移開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我還有很多題沒看。”
沉域盯著她,“不急這一會兒。”
“沉域。”陳眠喊出他名字,輕聲嘆了口氣,把話問了出口,“你是要給我過生日嗎?”
沉域頓時就笑了,他伸手關了客廳的燈,光線黑下來的剎那,恢復了往常散漫的語氣,跟她說,“陳眠,沒人告訴過你,這種時候就該裝作不懂麼?”
黑暗中,陳眠的手腕被拉住,她想掙扎的動作在少年的輕嘆中全都被沒收。
被點破的驚喜像是揭開黑幕的倒計時鐘表。
腳步聲是落在地面的秒針,把本想說出口的‘我不想過生日、這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以及,沒有必要。’全都給收進了時間的縫隙。
房門被推開的咯吱聲是打碎冬日碎冰的初春,燈光開啟的剎那,陳眠看見角落裡放著的那架鋼琴。
沉域鬆開她的手腕,又跟怕她跑了似的,反鎖了房門。
房間暖色的燈光全落在他身上,而他壓著陳眠,讓人貼著牆面,逃無可逃,才有些無奈的語氣,對她說,“陳眠,我十八歲生日怎麼過的還記得麼?”
盛大又隆重,無數人對他說著生日快樂,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以及凌晨到來的時刻,在浴室糾纏的無數片段。
陳眠全都記得。
沉域的呼吸就落在她耳畔,過於近的距離讓胸腔的震動都能輕易感知。
她不像是聽見他的聲音,而是感受到他的聲音,對她說。
“這裡就我跟你,而我只是想給你過個生日,所以,你能配合點兒?”
陳眠鬆了緊攥的手,心裡有無數個聲音在對她說沒必要,可是情感暫時佔據上風,控制了身體對他點了頭,對他說好。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