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陳眠也認為世界真的糟透了,每個人都比她要幸福一些,至少他們從便利店裡買了東西有個急著回的地方,而她沒有。
她邊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邊給遙遙媽媽打電話。
那邊這次很快接通,低聲問她有什麼事。
“遙遙情緒有些不太對,您如果有空的話,我建議帶她去看下心理醫生。”
那邊低聲對周圍人說了句稍等,然後拿著電話走到空曠的地方,才有些迫切地問,“遙遙怎麼了?”
一個個看似悲觀的問題,詢問著自己出生的理由,所有的一切陳眠都經歷過,只不過沒有人對她做出過解答。
陳眠抬頭,看了眼烏雲密佈的天空,對電話那頭說,“她在求救。”
雨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電話結束通話,放進包裡。
最近的便利店要行走十分鐘,雨勢漸大,陳眠腳步沒停,直接走進雨幕中。
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在喊她名字,她扭頭看見撐著把傘從車上下來的林鬱青,傘面撐在陳眠上方,他有些喘,“怎麼沒撐傘?是在這兒做兼職嗎?”
有些明知故問,給陳眠介紹兼職的學姐跟他是朋友,他曾不止一次在這附近製造過所謂的偶遇,像小學生炫耀玩具般開著車在她周圍轉,敞開自己的副駕駛邀請她一起吃飯或是送她回學校,但這些邀請無一例外全被拒絕。
所有的場景都不如此時此刻讓他來得有自信,這場及時雨讓他的傘成了雪中送炭,他身上的紅白相間的運動外套被淋溼,雨點鑽進他脖子裡,裡面那件白色襯衫領都溼潤。
陳眠視線落在他外套上片刻又挪開,手推著傘柄,對林鬱青說,“不用,我已經淋溼了。”
林鬱青就笑,“就是因為淋溼了,才需要撐傘啊,我送你回學校吧?去公交車站都要走很久,我車就在那兒。”他手指著後方,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那兒。
周圍住戶的車經過,碾過路面激起些水花,全濺在擋在陳眠面前的林鬱青褲腿上。
陳眠覺得有些煩。
她禮貌拒絕所有前來示好的人,唯獨林鬱青油鹽不進,始終認為自己會是那個例外,並認為追求的過程中就會像滴水穿石那般走向一個好的結果。
“師兄,你還不明白嗎。”
她冷淡抬眸,看著站在雨裡的林鬱青,乾脆把話說得最透徹。
“我就是不想上你的車。”
林鬱青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陳眠徑直從傘下離開。
雨全落在她身上,她頭髮都淋溼,從走變成了小跑,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林鬱青才有些無奈地低笑了聲,收了傘,抬頭看了眼連綿不絕的雨幕。
“真是好難追啊陳眠。”
彷彿所有的好運氣都在蘇望秋曖昧物件請客那晚用盡。
她看見沉域,然後所有糟糕的事情紛沓而來。
被教授批評、課業遇見阻礙、兼職遇見的女孩子有抑鬱傾向、雨天。
她一路跑到公交車站,渾身溼透,又遲遲等不來公交車,最後開啟手機app查詢後才看見下一班要等到半小時後。
於是糟糕的事情又加一件:在雨天等不來回去的車。
她坐在公交車站的椅子上,圍巾都是溼的,索性摘下來,擦拭著被淋溼的頭髮。
冷風吹過來,她瑟縮了一下身體,雨點像銀鏈從候車亭上往下掉。
周圍沒有人,只她一個孤零零地坐在這裡等車。
遙遙媽媽急切的聲音在這個時刻又迴盪在腦海裡,陳眠不可避免地想起與之身份對應的阮豔梅,然後近乎帶了些童話幻想色彩的,把自己的境遇與遙遙對換。
她在想,如果當初阮豔梅沒有放棄她,而是像遙遙媽媽這樣哪怕工作再辛苦都只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