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會多看他幾眼。
晨間雨霧過後天空初霽,陽光從稀疏雲層薄金般灑下來。
畫面似乎將身後那棟爬滿裂痕和黴斑的居民樓都變成了漫畫中的場景。
線條拉下來,讓陳眠想起喬之晚留在沉域家裡的那張畫,少年似乎被陽光勾著走出畫紙,靠在那兒,姿勢懶散,眉眼清澈,聽見腳步聲抬眸看向她,手裡的煙還沒滅,繚繚繞繞地往上飄著絲霧。
惹眼得有些過分。
沉域剛點上煙,沒吸上兩口就聽見樓道那兒的聲音,抬頭一看,果然,陳眠站在那兒看著他。
“站那兒幹什麼。”沉域問她,“當門神?”
陳眠正想說不是。
一個肥碩禿頂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行至陳眠身邊時多看了她一眼,而後鑽進黑暗的樓道里。
酒氣被風捲著吹過來,陳眠皺著眉,下意識扭頭往後看,然而手上卻一空,東西被沉域拿了過去,拎著費勁兒的重量在他手中卻彷彿輕巧,甚至還能空出隻手按著她額頭,帶著人轉過身來。
“怎麼什麼都好奇。”
那人有些奇怪,看著眼生,不是這棟樓裡的住戶,這裡住的人都是熟悉面孔,每個陳眠都認識。
換做平常,陳眠也不會對一個陌生人感興趣,但剛才在樓上,她看見了宋艾手機亮屏顯示的簡訊,是個備註為王哥的人發來的訊息說:我馬上到。
就像是宋艾不瞭解陳眠,陳眠也同樣沒那麼瞭解宋艾。
她只潛意識覺得,宋艾在籌謀些什麼,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把人往家裡帶。
她還在思考,沉域拉著她的手腕帶著人往前走,他剛才掐了煙,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往哪兒丟,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嫋嫋燻著藍莓香。
“正兒八經的帥哥你不看,盯著個禿頂男挪不開眼是吧。”等了半天的少年說話帶刺,手心卻溫暖,藍莓的甜香又在兩人之間繞。
陳眠被這味道引得分神去看他的手,也沒計較他說的話。
沉域以為她好奇,就把煙塞進了她手裡。
存了逗弄的心思,大概是想看陳眠能怎麼辦。
陳眠胃裡只是還泛著噁心。
內衣上的精斑令她鼻腔一直縈繞著一股腐爛魚類的氣息。
再加上沉域這煙是水果香的,她拿起來就學著沉域的樣子吸了一口,初學者壓根沒什麼技巧,吸進去才發現不是水果的甜,哪怕被包裝成水果味,可依舊還是煙。
陳眠嗆得直咳嗽,鼻尖都是紅的。
抬頭卻看見沉域站那兒笑得雙肩直抖,肩上還掛著她的書包,手裡拎著的那袋還是陳眠隨便翻出來的紙皮袋,破破爛爛,繩子看著像是要斷了一樣,卻被人牢牢拎在手中。
他笑著沒收了陳眠手裡的煙,“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陳眠還在咳,啞著嗓子問,“什、什麼。”
沉域說:“又菜又愛玩。”
“……”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用沉域那副不冷不熱的嗓音說出來,嘲諷立馬翻倍。
陳眠反駁:“你也抽。”
還不服氣。
沉域看她眼,嗓音帶笑,“我還能操你呢,你能麼。”
說著,從口袋裡翻出個水果糖,剝了塞人嘴裡。
冰涼的硬質糖果推進去,柔軟的指腹觸碰著自己的嘴唇。
草莓味的甜味立馬蔓延開來。
沉域教育她,“下次還敢隨便拿人煙抽嗎?”
陳眠含著糖,吐詞有些含糊,“我可以自己買。”
“能說點兒好聽的?”
少年冷眼看她,這話都快成他口頭禪了。
陳眠也沒再氣人,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