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的一瞬間,就起身跑路。他不能被神靈堵門。
“——控制住他。”
身後傳來神靈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水島川空的追擊。
空中傳來金鐵交戈之聲,蘇明安抬手,亞爾曼之劍橫住了水島川空的刀鋒,她刀鋒上瀰漫的漆黑色澤飛速蔓延。
“唰!”
一聲輕響,一道黑暗的陰影在地面浮現,直刺蘇明安的小腿——這是水島川空的技能,喚影。
她擅長黑暗、泯滅、陰影。極致的破壞,極致的溶解。
空間十字光浮現,蘇明安踏上了機械輪盤。盈盈月光交疊在他們的視線之間,如同一柄冷寒的冰刃。水島川空蒼白的面色映照在月光下,瞳孔猶如警覺的貓,一直死死盯著他。
她頭上的水晶冠冕,太耀眼了。脖子上飛揚的金色圓弧吊墜也極為閃亮。她早就答應了成為神靈的神女,全身的威勢極為強大,猶如一座高山。
天空中隱隱出現了多道影子——青鳥手持長弓,站在雲霧之後。薛啟夏端著狙擊槍,槍口瞄準蘇明安。畢維斯手持長劍,踩在飛行器上。更有幾位身展翅翼的身影漂浮,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
烈火燒灼在蘇明安眼前,水島川空手裡的劍刻著歌頌神靈的紋路,她的眼神也像蒙著一層模糊不清的陰影。
“為什麼。”蘇明安說。
……為什麼要聽從神靈。你如此敏銳,難道覺察不到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
水島川空的面色沉寂著,半是憤恨、半是無奈的眼神盯著蘇明安。
下方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有教堂的學生、稻亞城計程車兵、學校的老師,還有匆忙趕來的呂樹……他們遙望著天空中這聲勢浩大的戰鬥。
“——蘇明安!我去喊山田他們過來幫你!”呂樹在下面大喊。
蘇明安沒有功夫回應呂樹,他緊緊盯著水島川空。她成了神靈的走狗,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你說……為什麼。你說說,我為什麼要成為神女。”水島川空緩緩道。
“因為神靈給你展示了一個很像你妹妹的人。你就覺得——在這浩瀚的宇宙中,你尋回了她?”蘇明安說。
“哈哈……哈哈哈哈……是嗎?你是這樣想的嗎?是啊,你該是這樣想的——你啊,就覺得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啊——”
悲憤的笑聲,癲狂的笑聲,無奈的笑聲。
她的笑聲驟然爆發出來,顯得又尖又亮,讓蘇明安回想起那夜雨中,水島川晴最後絕望的笑。她們擁有的——近乎是一樣的眼神。
水島川空高舉劍刃,淚水從眼眶流下:
“——因為第九世界沒有我的原初啊——你還不明白嗎?!”
蘇明安握緊劍柄。
他感到臉上有茫茫的細雨。
“每一次——每一次看到你開局地位那麼高——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水島川空閉目:“每一次——看到你有那麼強悍的能力——甚至——回檔這種無人能及的能力——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
她慘然的笑容也像是茫茫的細雨。
“憑什麼命運如此審判我,在我還沒有結束世界遊戲的時候——就宣判我——說我不可能活到世界遊戲結束後?命運憑什麼不肯給我展示出我的原初,它憑什麼要奪去我唯一的親人,我憑什麼——只能作為‘神女’而非‘舊神’誕生於世?”
“你以為我想成為神靈的人嗎?但如果我不成為這個‘神女’,我該拿什麼——拿什麼去面對你這個天生就是‘舊神’的傢伙?我該拿什麼完成主線任務?這場遊戲——”
“蘇明安。”
直至這一刻,她那慘烈的笑容褪去了,語聲驟然冷靜下來,神情冷然得如同凍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