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邁,從鐘樓邊緣一躍而下,帶著她的精英小隊離開。
暴雨之中,她的身形很快模湖不清。從高空都難以看清下方黢黑的街道。
鐘樓上的幾人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亞林咬了咬唇。
“我們真的不走嗎……”有人輕聲出聲。
“每個人都做好了戰死的準備。”一個黑袍人說:“現在即使逃出去也是苟延殘喘,巴爾克、格納、班尼、應緋、莫利特……他們都在堅持,哪怕聯絡不上別的軍隊,我們也不能放棄。”
“人類奮鬥至今,可不是為了讓我們的孫輩淪為奴隸的。”希來說。
“但願他能夠帶我們走向勝利……”
暴雨之間,鐘樓唯有滄桑的鐘聲在迴盪。
……
蘇明安感到徹骨的寒冷。
儘管沒有鏡子,他卻好像看到了自己灰色的眼眸,它映照在他的感官之中,他看見了宇宙般無垠的空蕩。雜亂的色塊在他眼前飈飛,全身像是被烤過一般乾冷。
哪怕不去看,依舊能體會深重的苦難,哪怕不去聽,始終有人將聲音灌進耳裡。那些尖銳的、辛辣的情感,從他眼前一次次細數而過。四肢麻木,全身血液都匯聚到了頭頂。
視野早就模湖了,什麼也看不見,耳邊只有尖嘯,那是無數人的哀嚎和慘叫。
它們像冰冷的長針一般,刺穿了他。
他被分配角色,雖然並沒有要去扮演那個角色的一言一行,但是系統的任務要求他符合人物的行動,還有身邊人的話語都會影響自己的定位——這些都會潛移默化的影響他自己。
他從來都是很會催眠自己的人,也很能理解他附身的人的理念,同時在扮演之中,他也會盡力把自己變得和角色一模一樣。
他總是會有最強烈的“代入感”。
他從不曾這樣地……渴求休息。胸腔內的情緒好似失控了,只剩下無法掩飾的痛苦。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分界,沒有一點實感。
就像沉入了冰冷的海水裡。
無數水草拖拽著他向下溺亡。
“……”
“……蘇明安,蘇明安!”
“——蘇明安!
”
黑夜之間,教堂外面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們圍著這座巴洛克風格的教堂,像喊口號一樣,狂喊著這個名字。
不知道誰將“蘇明安在教堂”的訊息傳了出去,一發不可收拾,在這一小時四十分鐘內,人們像是瘋了一般地聚集過來。有看熱鬧的玩家,有關心城主計程車兵,有失去了聯絡想找到指揮官計程車官,他們將這座教堂圍得水洩不通。
但更多的是——無窮無盡的機械軍。
玩家們的自發聚集,為機械軍指了明路。機械軍像源源不斷撲向島嶼的海嘯,試圖將教堂夷為平地。
“蘇明安!”
“蘇明安!你在裡面嗎?”
“蘇明安!你有本事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
“蘇明安!你的戰術很現代,構思卻相當古老,你究竟是什麼人!”
甚至,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開始玩梗。
“——吵死了!
”
教堂內部,山田町一、維奧來特、澈三人聚集在裡面,山田町一聽著教堂外邊的聲浪,忍不住抱怨。
穹頂灑下暖黃的光輝,巴洛克風格的地磚微微發亮。即使在暴雨間,教堂依舊如同一座穩固而安定的金色小島。但外邊聚集的人潮實在太亂,聲浪一波又一波湧進來。
教堂外面的人實在太多了,山田町一等人不敢開門,只能靠諾爾的絲線結界隔絕了教堂的內部與外部。
“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