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東西,你家可能照圖製出?”
“這犁並不複雜,必定可以。八連強弩畫了內部細節,慢慢琢磨和嘗試,應該也問題不大,只是要時間。”說到這,賀蘭和點著小連弩搖搖頭,“這個就不行了。”
謝煐將手中信紙也擺上案几:“白三說他腦子裡還有很多這種先進技術。”
這話一出,他前方的三人面色更加怪異——那得是何種奇鬼之才?!
張嶠斟酌著開口道:“以白三郎現在的處境,左右都逃不開一個死字。唯有和殿下合作,還能爭出一線生機。他會極力爭取打動殿下,倒也不奇怪。”
薛明芳撇嘴:“所以你的意思是,就讓殿下委屈‘下嫁’?”
意思是這意思,羽翼未豐前只能韜光養晦。但這話委實說不出口,張嶠只能閉嘴不言。
謝煐手指緩緩點著案几,眯起眼睛思考。
三人都沒有打擾他,只是看向案几上圖紙書冊的目光依然藏著熱烈。
謝煐深思良久,抬眼再次掃過三人,倒是輕笑了一聲,笑得三人紛紛收回目光垂下頭。
“子山。”謝煐先喚張嶠,“昨日謝琢既找到如意樓去鬧,怕是皇后那邊已經起了疑心。你去安排下,午後我換個地方見先生。”
張嶠躬身領命。
謝煐再轉向薛明芳:“等會兒季貞帶人去白府走一趟,就說我請白三用午膳。”
薛明芳微愣:“直接搶人?”
謝煐:“白三既有意合作,會答應同你過來。只是白泊可能暫時不會放人……你態度惡劣些,讓他以為我們會直接下手,他應該就不會阻攔了。”
薛明芳會意:“成,這活兒我喜歡!”
謝煐吩咐完,便揮下手:“都忙去吧,這些東西先不要往外透露。馮萬川,把這些鎖進我臥房的暗格裡。”
張嶠和賀蘭和行禮離開,馮萬川上前收拾起案几上的東西,裝回小木盒中,再捧著木盒離開。
片刻間,殿中就只剩下謝煐和薛明芳。
薛明芳沒急著走,四下望望確認無人,便前傾身壓在案几上,用極小的聲音道:“六郎,雖然張子山剛才那般說,但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離開。我爹在這裡待了十年,可不是什麼都沒幹。”
大煜開國皇帝高祖體恤戍邊將領,留下禁止強制將領留親眷在京的祖制。但從文宗朝起,多數將領都會自覺留些人,唯有薛家一直滿門不留京。
而這一次,衛國公為外孫破了例,把小兒子一家三口送進京中。直到前些年沿海邊防出現空缺,嘉禧帝找不出合適人選,才將薛父派過去。
薛明芳續道:“近年泰粟被打怕了,不怎麼來,其實北邊還算安定,也攢下點家底。等我們過去,可以回頭打下南面十幾個州,總不至於真沒糧吃。反都反了,也不可能再和這頭和平共處。”
只是那樣一來,他父母二人孤懸在外就成了最危險的那個,不過薛明芳按下了沒提。
謝煐此時已然放鬆下來,端起水邊喝邊說:“下朝回來的時候,我的確這樣考慮過。”
他隨既斂下目光:“但看了剛才那些東西……”
說到這裡,謝煐腦中不期然地回想起昨日見到白殊那一幕。
滿堂看著臺上努力聽樂的人當中,唯有那個男子在注視自己。一副病容,卻是目如深潭,笑得挑釁。
薛明芳聽謝煐說著說著聲音就沒了,面上還露出似在回憶的神色,頓時覺得有些稀奇。他在腦子裡把有關那位白三公子的傳言過了一遍,立刻大驚小怪地道:“外頭都說那白三郎俊美似仙人,你不會也被他迷住了?!”
謝煐被他打岔,抬眼看過去,涼涼地道:“被他迷住的不是我,是你們三個吧。”
薛明芳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