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便睜開眼。
白殊回視過去,感覺國師與在宮中見到時很不一樣。雖依舊無甚表情,卻是目光平靜,周身氛圍帶著祥和,全然不似上回的普通。
未等白殊行禮,國師竟是一揚衣袖站起身,抱拳彎腰,行了個大禮。
“害貴人受讖語所累,實乃貧道之罪。”
白殊眨下眼。
國師禮畢復坐,又道:“貴人降臨,是世人福祉。貧道本不該對貴人行事再有多言,但……”
白殊聽得起了興趣,笑道:“在下行事有何處不妥,國師旦請直言。”
國師直視著白殊,緩緩道:“貧道觀貴人身旁有顆伴星。貴人與此世糾纏已深,不可分割。但那顆伴星卻並非如此。”
白殊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指的該是小黑。
他斂起笑,正色問道:“國師的意思是,它還有可能離開?”
國師像是在端詳白殊,斟酌著道:“它受貴人之氣庇佑,原本不與此世相干,想來能夠長伴貴人左右。可如今,它沾上些許世間濁氣……雖貴人之氣會慢慢濯清汙濁,但若沾染濁氣過快,恐怕……”
白殊心中一凜,立刻想到這幾天小黑在宮中的行動。這事他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太子那邊絲毫不知情。
如此看來,以後不能再讓小黑直接參與行動,尤其是核心行動。儘管不知道國師的話能不能信,可白殊擔不起這個風險。
他鄭重地拱手道謝:“多謝國師提醒。”
想了想,白殊又問:“國師的讖語中龍鳳並舉,是否除了我,太子也可庇佑它一二?”
以後萬一出現不得不和小黑暫時分開的情況,他總要得有個人能託付。
國師垂眼思索片刻,才抬眼回道:“宮中那日,貧道觀貴人與太子之氣兩廂疏離。若是日後貴人與太子聯絡漸深,當太子亦能感應到那顆伴星之時,該是可以庇佑它。”
白殊不解:“什麼樣的聯絡?要多深?”
國師卻搖搖頭:“天機深奧,貧道亦參透不了許多。”
白殊只得將這事記在心中,看國師已無他話,便起身告辭。
國師跟著站起,再次一拜:“世道艱難,望貴人多憐蒼生悲苦。”
白殊笑笑,沒有回話,直接開門出去,隨候在門外的小道童回了客院。
黑貓還眯著眼趴在院中榻上。白殊過去坐下,拎起貓放到腿上,從頭到尾揉了一遍。
小黑聽完他的複述,先說的是:“可惜,不能直接毒死皇帝了。”
聲音里居然還真帶點遺憾。
白殊捏著它的小爪子:“國師說如果我和太子聯絡深,太子就有可能感應得到你。是指他也能接入光腦系統內?”
小黑搖晃著尾巴:“其實,有一種情況是能多授權一人接入系統的——只要你和他結婚。”
打了一輩子光棍的白殊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那是雙方在民政系統登記後,可以開通相互授權。可現在他沒有光腦,我也登不上民政系統,要怎麼授權給他?”
小黑:“那就只能是那句老話——盡人事,聽天命。你就安心等結婚吧。”
當朝暈倒的第二日,嘉禧帝心緒總算平緩,將白泊召進寢殿中問話。
“旨意可已下發?”
“陛下放心,昨日便已到東宮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