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人現今任著什麼職?”
馮萬川的眼神漸漸變得高深莫測:“現下范家人都不在京中。自老魏國公故去後,最近幾年皇后的兄弟陸陸續續被外放出去。雖說皆是一方大員,可遠離中央,一旦朝裡有變,很難及時照應。”
白殊想起先前在紫宸殿中,小宦官進來稟了一句“平王求見”,帝后之間的氣氛就彷彿瞬間冷凝。
馮萬川續道:“除卻二王之爭,平王本身大概也是紮在皇后心上的一根刺。當年今上一邊與范家議婚,一邊還和表妹暗通款曲,待皇后嫁進王府,皇貴妃都快臨盆了。
“皇后十幾年間一直爭寵不過,甚至替今上納了自己年輕美貌的堂妹,也沒能分薄今上對皇貴妃的寵愛。而且,今上或許是感覺對平王母子有所虧欠,登基後更是對皇貴妃大加封賞。
“原本正一品的四妃是貴、淑、德、賢,可今上特意給貴妃加個‘皇’字,一應份例翻倍,幾乎要趕上皇后。現下平王又有杜侍中這個岳丈可倚靠,皇后與寧王自然是如芒在背。”
白殊聽這些宮闈秘事聽得津津有味,並在心中悄悄比對原身家裡。這麼看來,白泊在這方面算是比嘉禧帝好些。至少,是原身母親嫁他兩年無子,才給他安排兩個妾。
兩人正說得熱鬧,突有謝煐身邊的小廝來請白殊,說是葛西爾的使者送賀儀上門了。
白殊對馮萬川笑道:“甚是有趣。日後有機會,再請總管與我多說些故事。”
馮萬川也笑著回:“咱家這兒就是聽來的趣事多,只要楚溪侯不嫌咱家嘴笨就成。”
白殊與馮萬川一道來到正殿,就見謝煐坐在上首,下首是使者隊伍,殿中擺著許多禮物。
白殊不著痕跡地打量那隊人,見他們穿的都是尋常圓領袍,只是個個戴護臂,腰間佩彎刀。但也有和大煜人明顯的不同之處,就是皆未束髮,而是將頭髮編成辮子,幾個明顯是護衛的壯漢還戴有耳環。
使者見白殊進殿,站起身右手按胸,躬身行了一禮,用流利的官話問候白殊。
白殊拱手回禮,在謝煐身旁坐下。
使者卻沒有立刻落座,而是面帶笑容說出一串恭賀的吉祥話,什麼天作之合、龍鳳呈祥、舉案齊眉、白首攜老。背的是挺流利,不過白殊看他神情,感覺他並不很理解這些詞的意思,幸好還知道要避開早生貴子。
背完賀詞,使者奉上一份禮單:“首領說部落裡窮,買不起那些精美東西,只能挑最好的土產獻給太子殿下,望兩位笑納。”
謝煐示意使者坐,接過馮萬川轉遞的禮單大略看過,又轉給白殊。
白殊接過細看,上面寫的都是皮毛、氈毯、肉乾、乳製品一類的東西,量還不少。若是和那些玉雕擺件比,的確是沒那麼值錢,但他倒是更喜歡這些,實用。
旁邊謝煐則在問使者:“聽聞你們過黃河時遇到漲水,是在什麼時候,可否具體說說當時情形?”
使者回了個日期,再比劃著說:“當時河水很渾,水流非常快,就像是河神發怒了一樣。和我往年過河時相比,水面寬了能有一半。而且還下雨,我們到時雨已經小下來了,當地人說前幾天一直是大雨。
“河水漲成這樣,根本沒船家敢出船。有船出也沒人敢坐啊,眼見著船一出去就是要翻的。我們也沒辦法,只能在河邊的小鎮住著,一直到水流慢下來,才搭船渡河,結果就晚到了幾日。”
謝煐點下頭,又問了他們在驛館吃住如何,是否需要幫助,才讓馮萬川領使者去用飯。
使者卻堅定拒絕:“我們祭司反覆說了,我們只是來送禮,絕對不能在太子殿下這裡用飯。驛館那邊很好,我們回去吃就行。”
馮萬川聽得哭笑不得。想來祭司是預計他們大婚前到,怕他們在大婚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