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情形,心虛地扯出個憨笑。
謝煐撐著椅子起身,一邊說:“聽說他病得風吹就倒。你記得帶輛車過去,別弄得人過來就直接癱了。”
說罷,他直接轉身向殿外走去。
薛明芳抬頭看著他背影,暗自嘀咕:“這麼仔細,別是真想嫁……?”
空曠的靜室內,陽光透窗而過,在地面投下一片亮斑。
榻上兩人隔案而坐,博山爐中的嫋嫋細煙若有似無地環繞在側。
一人散著發,身上穿著灰白道袍,肩披鶴氅,斂目飲茶。另一人做儒生打扮,童顏鶴髮,正是那名滿天下的大儒張保鴻。
此時張保鴻放下杯子,開口道:“國師每年卜算都極耗心力,今年還要費神測算八字,本不該打擾國師靜養。但此事委實太過驚世駭俗,老夫只得覥顏相詢——那讖語,莫非真有讓太子下嫁之意?”
國師也放下杯子,抬眼直視過去:“讖語之意,皆如其字。”
張保鴻似是鬆了口氣,隨既又無奈地道:“現下旨意已經傳開,便是原本沒有那意思,也是那意思了。”
國師不動聲色地回道:“貧道出家之人,不問俗世中事。”
張保鴻卻不容他推脫,直言道:“然國師悲天憫人,出言警示龍鳳解危。可惜,天子卻要屠盡龍鳳。”
國師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才問:“此話怎講?”
張保鴻將現今各方局面一一細說,見國師微微蹙起眉頭,心下總算有些寬慰。
最後,他起身下榻,對國師長揖道:“為天下蒼生計,還請國師護佑龍鳳。”